小姑娘想不到他会问,讶异的张了张嘴,在果汁的浸润下,唇上泛起淡淡的水光。

    眉头无意识的微微皱着,清澈柔润的眼底没有一点的杂质,望着人的眼神就像恳求摸摸安慰的小猫。

    眼尾下垂的耷拉着脑袋,当真是沮丧的。

    也许是太累,没有功夫在他面前绷紧神经,不禁的露出了小脾气:“我才没有。”

    喉结上下滚动,靳泊礼的手轻扣在桌面的合同上,冷淡的掀开一页纸,漫不经心:“没有就把剩下的牛排吃掉。”

    “...”

    顾听晚恹恹的拿起刀叉,忍不住的腹诽。

    顾弛都没他这么严厉,没管过她饭吃多少。

    把牛排吃了个干净,飞行时间过去了一半,她找空姐要了一杯葡萄酒,轻抿几口,驱散了些许的倦意。

    飞机上有网络,顾听晚来时把手机静音了,现在打开,消息铺天盖地。

    夏妍:“我靠,我服了,你老板长这么帅!远远看一眼帅的我想尖叫。”

    “那气质那长相,你都不知道内场多少人眼都看直了。”

    “真人比电视上还要帅!”

    顾听晚无奈,点着屏幕发送消息:“花痴。”

    剩下的就是梁佑景。

    “我和洛宁只是朋友,已经一年没有联系了,最近她播出的剧达不到预期,所以才找到了我,希望可以二搭炒人气和cp。”

    “我没有同意。”

    “其实在去海州补拍戏份之前,我在打算等你回来和你告白,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我不想再等了,我害怕中间出现什么纰漏,害怕我们之间从此陌路,没有结果。”

    “所以。”

    他最后发的语音,顾听晚的手紧绷,颤了颤的点开,清淡悦耳的声音通过听筒娓娓道来。

    “我喜欢你,顾听晚,很喜欢很喜欢,做我女朋友好吗?”

    他轻轻的:“不用立刻就给我结果,我后天去港城,无论是否答应,我想见面听你的答案。”

    心口像是被人轻捏了下,泛出细细密密的酸涩的悸动。

    她抿了抿唇,将手机轻放在桌子上,低下眸子,纤长的睫毛挡去了眸底的情绪,叫人分不清她在想什么。

    靳泊礼寡淡的扫过,收回视线,半张脸庞隐在阴影中,下颌线锋利逼人。

    危险而冷漠。

    ——

    今晚这一觉睡的不是很好,顾听晚莫名其妙的惊醒,心中有种不安,像是风雨欲来。

    好不容易才沉沉睡去。

    八点,靳泊礼坐在餐厅里用早餐。

    头隐隐作痛,他眼尾低垂,压下了一片懒倦的阴郁,温润儒雅的气质被深沉覆盖,显得锋芒毕露。

    餐厅里很安静,所以隐隐可以听到轻快的脚步声。

    他知道是谁,连眼睛也没有抬,但却在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嗅到了熟悉的栀子花香。

    眉头轻蹙,他抬头,靳苏琦娇俏的朝着他招手,笑眯眯的叫人:“大哥。”

    钻石手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靳泊礼冷淡的:“换个香水。”

    “?”

    靳苏琦委屈巴巴:“我没喷香水!”

    她嗅了嗅自己的胳膊,“是涂的身体乳,我找听晚要的牌子,不好闻吗?”

    啧。

    大哥真没品味。

    靳泊礼站起来,淡淡掠过她:“她身上的好闻,你涂不好闻。”

    车队早已在外面等待,周淮站在旁边,拉开车门。

    靳泊礼坐进去,捏了捏眉心,阖眼假寐,周淮坐上主驾驶,缓缓驶动。

    “梁佑景今日九点的航班,大概十二点落地港城,我查到他包场了一家餐厅,今早开始,陆续有许多鲜花送抵,在布置。”

    倒是用心。

    和顾听晚约的明天,今日就在准备。

    靳泊礼嗯了一声。

    不冷不热。

    周淮目视前方。

    不远处的天际又乌云笼罩,大概是又要下暴雨了。

    ——

    顾听晚九点才醒。

    她洗漱完下楼,靳苏琦在客厅里坐着看电视等她,洋溢着笑容,懒懒的打招呼。

    “醒啦。”

    一眼就瞧出她睡的不是很好:“黑眼圈有点重。”

    顾听晚揉了揉自己的脸,知道靳泊礼这个点已经去盛津了,所以放松的在靳苏琦身边坐下:“今天要化妆吗?”

    靳苏琦点点头:“和傅姝约了下午茶。”

    她已然对顾听晚有了依赖:“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呀。”

    顾听晚笑了笑:“还是算了。”

    她和傅姝之间有不愉快,自己要是去了,傅姝整整一个下午都别想有好心情。

    一听她不去,靳苏琦顿时也没了想去的念头。

    和傅姝说话太累,不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人,总是拐弯抹角,还爱在她的面前说别人的闲话,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想了想,拿起手机给傅姝发了一条消息。

    靳苏琦道:“那我下午回浅水湾陪妈咪吃饭吧。”

    瞧着顾听晚也没休息好,让她在半山补个眠。

    天气阴沉了一下午,终于下起了暴雨,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落在绿植的叶子上,在风中摇曳。

    靳苏琦懒得冒雨回来,今夜在浅水湾住。

    江初也因为天气的原因,飞机迫降在玉江市,预计要明早才能恢复航班。

    靳家这边安排的很妥当,得知飞机迫降后,立刻订了酒店,还安排了人把江初安安全全的送了过去。

    把她感动的,“我们就不能赖在靳家一辈子吗?”

    顾听晚没忍住,噗嗤的笑出来。

    刚和江初通过电话,佣人就来敲她的门,请她下去用晚餐。

    靳家人的礼仪是刻进了骨子里,她来到客厅,靳泊礼坐在他一惯的位置上,耐心的等待她来。

    上个月来时,他便如此。

    哪怕他位高权重,掌握着整个港城的经济命脉,权势滔天,也不厌烦的等。

    顾听晚敏锐的瞧见他捏了捏眉心,似乎不太舒服。

    她沉吟几秒,轻轻的走过去落座,对上他幽深的眸子柔润的开口:“靳先生。”

    那股栀子花香隐隐约约的飘来,好似缓解了头痛,靳泊礼的眉心稍缓,不疾不徐的颔首。

    小姑娘倒不是小白眼狼,抿了抿唇,投过来的眼神里带着担心。

    “您不舒服吗?”

    靳泊礼漫不经心:“顾小姐,在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