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对面来了几个骑马的大汉子,长长的头发,身上穿着兽皮做的袍子,衣服上挂面了闪亮亮的装饰品。

    看到房青他们这些人,举着鞭子在空中啪啪啪地甩了一下。

    房青朝他们一抱拳,从马上下来。

    为首的那人赤裸着右臂,络腮胡子连着体毛,像个毛茸茸的大熊,强壮健硕,凶猛强悍。

    那人也冲房青一抱拳,翻身下马。

    那边的两个随从在壕沟上搭了一个两米宽的板子。

    两边的护卫随从都往后退了几步。

    毛汉子对房青说:“就在板子上比试,谁越界了,或者掉下壕沟,就算输了。”

    房青悄悄呼出一口气,幸亏不是在马上好比试。

    虽然练习骑射多年,但跟从小在马背上生活的西蛮人比,差距还是很大的。

    他脸上丝毫不惧,庄重肃穆。

    他现在不止是房青,他现在代表的是大北朝。

    气势不能输。

    他转身朝京城的方向深深一拜,心里郑重地向皇上承诺:

    臣房青,与西蛮人一决高下,头可断,血可流,一心守护西疆边防!

    他一甩战袍,抽出宝刀站在了木板的一头。

    那边,西蛮首领把手腕掰得咔咔响,抽了身上的鞭子,在头顶舞了几圈,冷冽的风吹气他一头枯草般的头发,一双大足踩的木板嘎嘎响。

    纪晓北暗暗捏了把汗,那蛮子比房青高出不少,体型也胖了不少。

    突然,蛮子首领哈哈笑了说:“房将军,不如咱们临时换个规则吧,让手下的人先来比试一番,或许我手下的人就能把你打败了,就不用我出手了……”

    他居高临下蔑视地看着房青。

    房青的后槽牙咬的咯咯响。

    不是说好了,他们两个比试的吗?

    临时换规则,蛮人说话果然不能信。

    他心里虽气,但面上丝毫不显。

    房青又一次表现了大国风范,面无表情道:“系从尊便!”

    蛮子大笑一声,一双大眼睛里闪着凶狠的光。

    他这才不光要赢房青,还要奚落房青,大北朝不过如此嘛?

    都说房青为人磊落,骁勇善战,那今天就一决高下吧!

    蛮子首领居高临下看着房青:“房青将军一向说话算话,在下佩服,房将军放心,我听说你闺女花容月貌,貌美如仙,跟了我做首领夫人,亏待不了她……”

    房青一听这话,怒从心来,他紧紧攥着拳头说:“这个赌注我从没答应过您……两国之间交战何必扯上后宅女子,托木首领您说是不是呀?”

    房青眼里喷射出来的怒火,让人不寒而栗。

    这几年,托木做了首领带着人时常骚扰边境大北朝的百姓,但还不敢大肆进犯。

    房青也不是空有其名。

    上次偷袭他的军营,死了好几个手下,把托木心疼死了。

    所以他决定不硬碰硬了,采用迂回战术。

    “哈哈哈,等过几年,我打下基业,再迎娶你家小女也好!”托木又是哈哈一笑,笑容里却似藏着刀子一样,刮在房青脸上。

    房青怒不可遏,手指攥的咯咯响。

    “托木首领,怎么个比法?”房青不想和他浪费时间。

    “一边出一个人吧,阿庆木你上!”他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臂。

    从他身后走出一个壮如牛犊的小伙子,长发上垂下来的银色丝绦照着他黑黝黝的脸。

    房青朝后面的一个护卫看了一眼。

    护卫心领神会,提着刀往前走了一步,怒视着叫阿庆木的小伙子。

    阿庆木用棍,护卫用刀,两个人打成一团。

    纪晓北看着阿庆木的一招一式,似乎一直在调护卫。

    不一会儿,护卫体力耗费严重。

    阿庆木朝天上狂吼一声,棍子在护卫头上抡了无数个圈圈。

    房青身后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忧心忡忡地看着护卫。

    护卫只觉得头晕眼花,一个不注意,被阿庆木一棍打在小腿上。

    护卫一声惨叫,差点没有跌在地上。

    阿庆木的大棍从天上劈下来,千钧一发之际,房青刚要出声,就见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卷着一股风朝阿庆木的手腕打去。

    阿庆木哎呦一声,手下一抖,打偏了,棍子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坑。

    众人纷纷朝东西飞出的方向看去。

    纪晓北神色凛然,看着握着手腕的阿庆木。

    阿庆木气的脸色煞白,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纪晓北。

    房青往纪晓北身边一站厉声说道:“说好不伤人的,托木首领难道没有交代手下吗?”

    托木笑呵呵地说:“习武之人,哪里能控制得了那么好的,不是也没有伤到吗?”

    “托木首领,阿庆木用阴招!”纪晓北语气寒气逼人。

    她可以接受护卫输,但不能让人算计。

    房青愣了一瞬,他没有看出来呀,只觉得这个阿庆木棍法不一般,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托木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纪晓北没有理他,对房青一拱手说:“房将军,他的棍子上有东西!”

    房青后面的副将和参将疑惑地看向纪晓北,眼里又有些不屑。

    房青压住心里的疑惑:“纪公子不妨直说!”

    阿庆木在和护卫打斗的时候,就注意到后背被一道凌厉的目光注视呢。

    仿佛自己的一棍一棒都被她看穿了。

    很少有人能躲过他的棍棒,更别说识破棍棒的玄机了。

    他冷笑一声说:“公子,话可不能瞎说,小心说出去收不回来。”

    阿庆木把手里的棍子往地下一杵,凶残的目光逼视着纪晓北。

    房青心里七上八下,想相信纪晓北,又怕这丫头不靠谱。

    他看了纪晓北一边眼,那姑娘一脸平静,神情坦然,毫无惧色地看着托木。

    房青咬了咬牙,打算信纪晓北一次。

    他大步朝前迈了一步,神色凛然语气坚决地说:“托木首领,您手下人使用暗器,咱们这场比试不比也罢。”

    说完就要走。

    托木大吼一声:“信口雌黄!”

    纪晓北大步往前跨了一步,压迫性极强地站在阿庆面前。

    比纪晓北高半个头的阿庆木有些惶惶然。

    “你这棍子一有个机关,里面装了曼陀罗花粉,打斗过程中,你按动机关,花粉落入对手脸上眼里,引起眩晕,你就借机占了上风。”

    阿庆木被戳破了,气的鼻孔朝天呼哧呼冒粗气。

    托木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阿庆木。

    阿庆木眼里的慌乱没有逃过托木的眼睛。

    托木这次来的目的是要羞辱房青,要赢房青,要得到房青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