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十六回来了?

    两个人都有些吃惊。

    顾靖晖迟疑片刻,放下秦鸢,道:“鸢儿,我去了。”

    秦鸢惊疑点头。

    算算日子,顾十六要是一个人回来又有些慢了,可若是带着人回来,又有些快了。

    这难道是出了什么差错?

    再看顾靖晖已整好了衣冠,板起了脸,大步走了出去。

    顾侯爷刚一走,红叶就进来,一脸神秘地道:“小姐,顾十六一个人回来了。”

    “什么?”

    秦鸢更吃惊了。

    红叶道:“把顾十六累的够呛,马都快累死了,在驿站换的马,那马又不行,这才慢了一天,不然昨天就赶回来了。”

    秦鸢蛾眉紧皱。

    “庞家的人不愿意上来?”

    庞家的人不愿意上来,顾十六也不至于耽搁这么几天。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红叶也皱眉摇头,“不知。”

    秦鸢叹了口气,问:“翠茗好些了没有?”

    红叶道:“好多了,小姐配的香刚点着她就睡过去了,今儿睡了一下午,精神头好了许多。”

    秦鸢点头,“那就好。”

    翠茗身体弱,又爱多思,被吓了一场,要安神静养才行。

    红叶发愁道:“她明日就能来伺候了,小姐,你别只关心翠茗了,赵娘子的夫家不来人,怎么办呢?”

    人还病着,夫家不来人。

    侯爷也不会忍心将赵氏母子就这样送出侯府自生自灭吧。

    给她找个夫婿支撑门庭,也要她肯点头才行。

    秦鸢道:“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等到侯爷回来,就什么都清楚了。”

    红叶懊丧地道:“这顾十六嘴巴还紧的不行,跟蚌壳一样。”

    秦鸢道:“人家是侯爷身边的人,若是个漏瓢算什么事。”

    红叶想想觉得也对,便找些话来给秦鸢说,“侯爷有没有说要如何答谢齐王?”

    “没说,父亲的话我已经带到了,顾侯爷如何打算,我也无权置喙,”秦鸢道:“你去热点水来,我要沐浴更衣,准备歇息了。”

    红叶震惊地看着秦鸢,“又要让侯爷去睡偏房么?”

    秦鸢抿嘴轻笑道:“你别管了。”

    “哦,”红叶神思恍惚地出去唤水了。

    小姐的意思是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今晚小姐要圆房了?

    红叶长叹一声,她终于不用操心了。

    小丫鬟凑过来献殷勤,问:“红叶姐姐,伱为什么叹气呀。”

    红叶看了她一眼,是那个今日和孙账房干仗的,就道:“你不懂呀,你还小呢,等你长大点就明白了。”

    小丫鬟嘟嘟嘴没出声。

    红叶问:“你叫什么名字?”

    “鹦鹉。”

    “我去给夫人说说,给你改个名字好不好?叫红棉,你喜欢不喜欢?”

    鹦鹉道:“喜欢,以后我就是红叶姐姐罩的人了。”

    红叶点了点她的额头,“聪明,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等大丫鬟的。只别背叛主子,别爬床,遇事机灵肯学,咱们主子宽宏大度又聪慧,真是再好不过了。”

    红棉道:“那红叶姐姐多在主子面前提提我吧。”

    红叶得意地点头。

    就凭这丫头这么能吵吵,她就喜欢。

    红叶和红棉守在外面,守到月落柳梢头,顾靖晖还没有回来。

    “哎,小姐都睡了,侯爷真是……”

    红叶叹气。

    却没发现一个黑影早已闪入了正房。

    秦鸢心中有事,睡的不深,没多久就又被热醒了,她动了动身子,又被搂了回去。

    “还热吗?”

    “嗯,”秦鸢含混地嘟囔,小手软软地推了推身后温热的躯体。

    “那你等会儿。”

    顾靖晖又故伎重演,出去了一趟,这次没有拿冰盆,而是把放在外间的冰鉴搬了回来。

    硕大的冰花还剩下个底座没有化完。

    屋子里顿时凉爽起来。

    顾靖晖又拿了团扇上床,轻轻地扇风,还抱怨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总让红叶在外面等着堵我,想让我去睡偏房。”

    秦鸢轻哼:“没有。”

    “什么没有,我看那丫头眼巴巴地守在外面,就是为了堵我呢。”

    秦鸢有些好笑,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笑,瞌睡就笑没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会功夫了。”

    顾靖晖的眼睛在黑夜中闪闪发亮,紧盯着秦鸢的嘴唇,秦鸢的身子不由得一缩,胆怯地转过身去,问:“怎么回来的那么晚?可是顾十六的差事有闪失?”

    何止是顾十六的差事有闪失。

    顾十八发现府门附近游走的货郎、小贩、乞丐比别处都多,门子也说最近这几个月比往日多了不少,这其中定有不少暗探,至于是谁派来的,那就很难说了。

    皇子们都盯着那个位置。

    太子的身体羸弱,又不是长子,难免有人心思浮动。

    顾十八请罚,顾靖晖自觉也有过错,主帅掉以轻心,属下就难免敷衍了事,便只罚了顾十八二十鞭子。

    这些,顾靖晖觉得没有必要告诉秦鸢,只道:“不光是十六的差事,十八没有看好府内,出了点纰漏,我罚了他二十鞭子。”

    秦鸢哆嗦了一下。

    她小时候犯错也被崔氏抽过鞭子,抽完后又跪了一晚上的祠堂。

    顾靖晖连忙搂过她,轻声问:“怕了?”

    “嗯。”

    “我又不会抽你,你担心什么。”

    顾靖晖想,自个可舍不得动她一根指头呢。

    这么娇娇弱弱的小人儿,轻的像羽毛,软的像猫儿,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秦鸢又问:“顾十六没有找到庞兄弟的族人吗?”

    顾靖晖松开了手,摊平躺在床上,声音里带着困惑和疲累。

    “你绝想不到,庞海说他家是冀州的大族,顾十六寻访了冀州的庞家,却都说没有庞海这个人。”

    秦鸢震惊地问:“可是庞海化名改姓了?我听说有不少人从军是改了名讳的,他兴许是姓庞,但却不叫庞海,如果是大族出身,又来参军,要么是家中的庶子,要么是犯了什么过错想博一个功名再回去。”

    顾靖晖点头,道:“你说的不错,顾十六也是想到了这个,就逗留在庞家四处查探,压根没人知道他不说,而且,庞家的男子个头都不高,据说祖上是南方苗裔,迁徙到了冀州。可庞家的两个孩子你也见到了,和庞海一样身形高大,健壮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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