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姣问他,他却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她猜测是他安排的那两人,就是不知道会以什么方式让她带进侯府。

    不过,陆庭渊这人办事向来都滴水不漏,她只用照他说的话去祥运街就知道了。

    进了祥运街马车没行多久就突然停了下来,让顾明姣险些没坐稳。

    瑶光问,“怎么回事?”

    车夫在外面回话,“大小姐,突然蹿出来一个女人险些撞到马蹄子下。”

    恰时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哭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话音刚落就又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从胡同里追出来,朝着这边而来。

    “臭娘们儿,看你还往哪里跑。

    快,把她抓回去。”

    瑶光刚掀开帘子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就被对方威胁了,“你们少他娘的管闲事,这是逃奴。”

    而那女人惊惶之下逃无可逃,便跑到马车窗边趴着窗沿苦苦哀求起来。

    “求您救救我,我不是逃奴,是他们要抓我去卖到明月楼,他们不是好人。”

    “我愿意为奴为婢,只求您救救我。”

    车夫来拉都拉不开她,女子十根指头紧紧扣住窗沿,手指头都扣得发白。

    “住手。”顾明姣道。

    她稳稳坐在车厢内,只要帘子不掀得太大外面的人就看不到她。

    她问,“怎么回事?”

    壮汉再次威胁,“我劝你们别管闲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壮汉逼近,女人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窗沿,几句话把情况说明。

    “我不是逃奴,我是良民,是他们强抢了我家的田地房子,还要抓我和我弟弟发卖,他们都是强盗恶贼。”

    壮汉却有另一套说词,“放屁,是你们那赌鬼老爹欠债不还,是你们老爹卖的你们。

    废话少说,抓走。”

    女人苦苦哀求顾明姣救她,哪怕她连顾明姣的脸都还没看清。

    “求小姐大发慈悲救我,我愿为小姐做牛做马报答。”

    壮汉突然嘿嘿笑起来,“这位小姐要是真想发善心的话,您买了她也成,我给小姐个便宜价,二十两银子就成。”

    围观的人里不知道是谁说,“二十两银子我们普通人肯定出不起,但对大户人家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买回去当个下人使唤也成,还当是做了件大好事。”

    女人跪倒在地‘砰砰’磕头,“求小姐救我。”

    人群里又有几个声音是要顾明姣做善事的,壮汉又道:“小姐要是不买,那我就把人带走了,不挡着小姐的路。

    来人,带走,今儿晚上就能挂牌。”

    顾明姣示意瑶光给银票,不过这才一个,陆庭渊说的可是两个。

    不能她再疑惑,瑶光一说要买人,那壮汉立马就嘿嘿笑道。

    “这女人还有个弟弟,小姐要是缺跑腿的下人不如就一起买了,我也给小姐优惠价。”

    立马就有人从胡同里押着被五花大绑的青年出来,也是早就准备好的。

    瑶光给了银票,顾明姣买了两个下人,连身契也是现去办的。

    看着卖身契上的名字,才知道女人叫严虹,男人叫严庚,看起来还像是姐弟。

    出一趟门领了两个人回去,顾明姣自然要去跟杨氏报备,而且她还得去回话。

    杨氏已经等得心烦意乱了,见顾明姣回来就迫不及待地问情况,结果顾明姣先说起路上买的两个人。

    杨氏惦记着正事,随意看了两人一眼就答应了。

    “不过是两个下人而已,买了就买了,母亲知道你素来是心善,见不得这种苦难。

    既然是你买的,那你就自己留着用吧,若是用着不顺手母亲再给你拨几个人。”

    顾明姣谢过,“已经够用了,而且有阮嬷嬷调教,母亲不必担心。”

    “阮嬷嬷是你母亲的陪嫁,有她在你身边伺候我自然是放心。”

    杨氏叫了瑶光,“你先领他俩回去交给阮嬷嬷。

    瑶光看了眼小姐,虽不情愿还是听小姐的离开。

    厅内没有其他人了,杨氏直接问她,“镇南王怎么说?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女儿去的时候镇南王并不在府上,等到午时终于才回府,但女儿不敢叨扰王爷用膳。

    直到午后王爷才让人传话,说父亲为大楚国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此事只是杨敬容一人所为,王爷明察秋毫并不会牵连到我们永昌侯府。”

    “那文远侯府呢?你三表哥呢?”杨氏急切追问。

    顾明姣皱着眉头懊恼地摇头,“女儿不知,王爷没有明说,女儿也没见到王爷。”

    看着杨氏着急,顾明姣只觉得心里舒畅极了。

    她无意要害任何人,是他们先要算计她,如今也只是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已。

    听着杨氏说,“这可怎么办?”

    顾明姣安慰她,“王爷既然没有明说,又已经惩罚了杨敬容,之后应该不会再多加惩罚了吧。

    除非,他又做了什么惹恼王爷的事。

    只是,之后他又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杨氏又要来拉顾明姣的手,顾明姣先一步将手垂在身侧,让她落了空。

    “明姣啊,要不你再去跟郡王解释解释,只要你把误会解释清楚了让镇南王消了气,你三表哥和文远侯府也就没事了。”

    顾明姣心中冷笑,面上也冷了下来。

    “母亲让我去跟郡王说什么,说杨敬容是如何纠缠我?还是说杨敬容对我死缠烂打的目的?”

    杨氏唉一声,“他对你能有什么目的,还不就是喜欢你。

    你对他没有感情,是他没有福气。

    过去都过去了,你也莫要再提什么纠缠不纠缠的了。

    你就看在我们两家亲戚的份上,你再辛苦一趟。”

    这回顾明姣忍住冷笑出来,“要说实在亲戚,母亲不如让二妹去,而且她跟郡王关系好,她说的话郡王更能听。”

    不愧都是姓杨,脸皮都是一样厚。

    明明之前她就撕破脸拒绝了杨敬容,现在她还能当没事人一样再恶心她。

    杨氏也沉了脸色,“明姣,母亲知道你是烦敬容了,但敬容只是因为喜欢你才会做那些,他都是为了能挽回你。

    你可以不动心,但你也不能他当仇人一样对待。

    难道他和文远侯府不好了,对你来说就有什么好处吗?

    你要知道,我们跟文远侯府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道你就真要看着你爹一把年纪了还为你们奔波操劳吗?

    还是,非要母亲求你,你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