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破案?”萧珺不解,“看这个做什么?”

    “若是我能学到个一二分,下次再遇到此等事情,也好知道怎么为自己辩解。”霍青竹说。

    “你还想再有下次?”

    “我不想呀!但万一再碰到了呢?!”霍青竹振振有词又理直气壮。

    萧珺:“……”她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不过,你不是要查案吗,为什么我看了半天,你都是在跟人闲话家常?”霍青竹问。

    萧珺嫌烦,不想搭理他。

    “还把人家小孩子吓跑了。”霍青竹见萧珺不理自己,又继续说。

    “胡说!”萧珺反驳:“我一向很招小孩子喜欢!”

    兄长家的那个小豆丁最喜欢粘着自己的。

    一见萧珺开始搭理自己,霍青竹立刻来了精神,“那他为什么惊慌逃走,像老鼠见了猫儿一样。”

    “你瞎了吗,他最开始还很喜欢我的,是后面才突然惊慌!”说到这里,萧珺停了下来。

    是啊,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惊慌的?

    是在她说一定会抓到凶手之后。

    而且,萧珺这才意识到一个更为不正常的地方。

    作为上官律唯一的儿子,如今头七未过,他既然没有病得起不来床,为何不在灵堂守孝?

    萧珺看着上官小少爷跑走的方向,皱起了眉。

    而另一边,宋县令刚刚询问完几个在铸器房帮忙的仆从,打算回去与萧珺回合。转身,却见到陆卿云就抱着剑站在不远处!

    霍青竹这样,陆卿云也这样,你们江湖人怎么总是喜欢如此神出鬼没?!发出一点声音好吗?!

    当然,宋县令虽然在心里如此大吼,面上却很绷得住。他学着萧珺的模样,说:“陆女侠可是有事?”

    陆卿云看着宋县令略显僵硬的一举一动,看着他行他们江湖人的礼仪,怎么看怎么别扭。

    “宋先生。”陆卿云终于开口了,“你们当真是江湖人?”

    她总觉得这两个人有些问题,不过那个姓裴的小姑娘所有回答都滴水不漏,她实在打探不出什么。于是就趁着他们分开,来好好盘问一下这位落单的‘宋先生’。

    “自然。”宋县令秉承着少说少错的道理,能简则简。

    “当真?”陆卿云挑挑眉毛,“可是刚才我见先生问询仆从时,经验老道,虽然看起来是闲谈,细想之下却又有条有理……”

    “万……万卷楼每日得到的消息浩若烟海。”刚开始还有些不自然,但是后来宋县令越说越顺:“想要从中分析提取有用的消息,自然是需要条理清楚的。”

    “说得也有道理。”陆卿云点点头,然后道:“先生是不是打算去寻小裴姑娘?我来时看到她在花园,刚好为先生领路。”

    看到陆卿云转身带路,宋县令这才心有余悸地长长松了一口气。

    说谎这种事,果然还是不太适合他。

    花园中,萧珺见到一同走来的陆卿云和宋县令,并不觉得很惊讶。

    “陆姐姐!”萧珺露出一抹霍青竹从未见过的友善笑容,对陆卿云说:“昨日还要多谢陆姐姐帮我们引开仆从,我们这才能在上官庄主的尸身上发现了端倪。”

    “我听阿禾说了。”陆卿云道:“也不是什么难以想明白的事情,为何他们之前竟错得那么离谱?”

    “思绪便是如此,一开始被带往了岔路,就容易在岔路上越走越远。”萧珺冲霍青竹抬抬下巴,说:“这位不就是在一开始就被带进岔路,被关在牢里好几天,满脑子都在想毒药是怎么抹到他的剑身上的。”

    陆卿云顺着萧珺的视线看向霍青竹,只觉得他满脸都写着天真好骗。

    “至于玄金山庄的人嘛……”萧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有的人确实像这个傻子,被别人带到了沟里还不自知,有的人嘛,怕是发现了也当做不知吧。”

    “我不是傻子。”霍青竹弱弱地反驳。

    听说昨日也有陆卿云的帮忙,霍青竹跟着拱手一礼,“在下霍青竹,昨日多谢女侠援手。”

    人家行了礼,陆卿云自然也要回礼。

    当霍青竹听到陆卿云是问天剑派弟子时眼睛一亮,“听闻问天剑派的云逐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剑道天才!在下不日定登门挑战!”

    陆卿云听到霍青竹的话,却渐渐收了笑,也没再跟霍青竹客套,而是转头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怀疑下手之人就是山庄那几个主人,可对?”

    萧珺点头。

    “那么,你怀疑谁?”陆卿云继续问。

    “谷正业!”萧珺还没说话,霍青竹却抢先说。

    萧珺没赞同也没有反对,她转头看向霍青竹,道:“为何怀疑他,说说理由。”

    “当时上官庄主突然毙命,大家都处在慌乱之中,是谷正业第一个将矛头指向我。”霍青竹说:“后来程不归验出我剑上的毒,也是谷师叔将我捉拿关押,全然不听我的辩解。还有昨日,你明明已经将话说得那么明白了,他却还坚持我就是凶手。”

    “谷师叔?”陆卿云开口了,“那杀机是什么?”

    “这么说来,”宋县令摸摸胡子,“刚才询问仆从时在下曾听说过,如今是谷正业管着玄金山庄的账务,附近属于玄金山庄的田产庄子也都是他在管,也有人曾经听到过他因收租银钱之事与上官庄主发生过争吵。”

    “那也不过是争吵。”陆卿云不太赞同,“我曾听阿禾说过,谷正业少年时被上官律所救,后来拜入玄金山庄成了上官律的师弟。这么多年虽然武功和铸器都不算上乘,但是一直任劳任怨,对庄主更是敬重有加。”

    “可是陆女侠,财帛动人心。”宋县令说:“真金白银,那可是能让亲兄弟反目成仇的。”

    “这样吧。”萧珺沉吟片刻道:“霍青竹,你下山去镇上和附近田庄打探一下,谷正业管理账务……可有什么不妥。”

    “好的。”霍青竹点头,正要离开,忽然觉得不对,“哎?你为什么使唤我使唤地这么顺手?我又不是你的手下!”

    萧珺皱了皱眉,看向霍青竹的眼神中带着些不满,反问:“是谁说怀疑谷正业的?”

    霍青竹:“是我。”

    萧珺又问:“你想不想查证谷正业清白与否,看是不是他故意污蔑你?”

    霍青竹:“当然想!”

    萧珺:“那怎么能说我使唤你,我是帮你指了一条路。明明是你自己想查的,不是吗?”

    霍青竹:“你说的倒是也很有道理。”

    “那还等什么。”萧珺双手一抬,对着大门的方向说:“请吧,霍青竹少侠。”

    霍青竹认同地点点头,纵身一跃,几个起落之后就离开了三人的视线。

    宋县令和陆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