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雨下不停,天漏了一样。

    里面情意绵绵,爱融了一样。

    商盛俯下身,脸颊耳朵轻轻贴着肚皮,浑厚磁性的嗓音,温和慈父的说教,“乖一点,不要欺负妈妈。”

    像是感知到一样,肚皮明显一拱。

    就在商盛贴着的地方,像被扇了一耳光。

    “好家伙,连你爹都打,左边这个是吧,行,我记住了。”

    话音刚落,右边又一拱,就在他的眼前,明显一拱。

    “造反了你们。”

    余伊拨开他的头,他的短发硬而刺,扎得她肚皮痒,“你别说话,每次你一说话,他们踢得更活跃。”

    “是么,果然是我亲生的,跟我同频。”商盛双臂支在她身体两侧,看着她略浮肿的脸,心疼、感激,更觉得母亲伟大。

    “我今天感觉脸绷绷的,是不是胖了?”

    商盛俯身,吻她,唇齿间有莲子的甘甜味,也有桂花的清香味,反复交扯,互相融合,难舍难分,“这不叫胖,只是圆润了那么一点点。”

    情话在耳畔,但人心扑朔,余伊心中有个秘密。

    童年时,那是一个噩梦。

    父亲出轨,小三嚣张,母亲死过一次,对这段婚姻彻底死了心。

    犹记得,母亲离家之前抱着她哭,说不能带她一起走很对不起她,还说爸爸虽然不是好丈夫,但是个好爸爸,让她不要排斥爸爸。

    所以在她的心目中,当时爸爸的形象并没有倒。

    后来,阮怜玉的肚子逐渐显怀,偶尔有出血的状况,暂停了工作,在家养胎。

    每个周末,余华森就单独带余伊出去玩,地点不会太远,一般是周边的游乐园,留宿一晚。

    余伊多开心啊,妈妈不在身边,但爸爸还是爱她的。

    可是,她偶然发现,带她出来玩只是一个借口,是余华森在外留宿的借口,他是约了人的。

    那个女人,烈焰红唇,丰乳肥臀,天黑了来,天亮了走。

    余伊永远不会忘记,温馨的民宿,米白的走廊,而女人走路时左右扭臀的姿势,特别的割裂。

    那一刻,好爸爸的形象彻底倒塌,垮得彻底。

    余华森宁可背负抛弃糟糠的骂名也要离婚再娶阮怜玉,当时肯定是真爱。

    爱是爱,性是性。

    可以合二为一,亦可以分开并行。

    婚姻是一场修行,敏感多疑是错,过度信任也不行。

    越是幸福安逸,越要有危机感。

    尤其是孕期。

    她并非不相信商盛,而是,她不相信人性。

    “去上班,今天耽误了不少时间。”

    “不去,陪你。”

    “内忧外患的,你不去不好吧?三叔蛰伏在暗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起进攻。”

    商盛犹豫了下,坦白,“办公室有人不安分,不过没关系,王谦在处理了。”

    “??!!!!”

    看看,危机感来了!

    商百成的秘书团都是男性,商盛上位后,没改动。

    但是,也有新入职的。

    本着男女平等的原则,新入了一批实习秘书,有男有女。

    其中一位女秘,名校硕士,能力出众,干了一个月转正,被提拔进了秘书团。

    新鲜的血液,唯一的女性,立刻成了办公室团宠。

    上个星期,开会,商盛无意间错拿了女秘的水杯。

    一模一样,他以为是自己的。

    喝一口,居然是花茶。

    商盛尴尬,向女秘表达了歉意,出于礼貌随口说了句“味道不错”。

    结果,女秘每天“体贴”地在他办公桌上放一杯。

    第一次,留了字条——“杭白菊:清热、清心、生津、健脾、清肝明目。”

    第二次——“今天加了枸杞,滋补肝肾,益精明目。”

    第三次——“今天换了金银花茶,清热解毒、提神醒脑、改善心情。如果商董有偏爱的口味,可以提前告诉我。”

    第四次——“没有等到商董的回复,私自做主换了茉莉绿茶,清热平肝、解毒利咽,昨天听到商董有几声咳嗽,正合适。”

    到此,女秘有什么心思,商盛心中已经了然。

    不是非得明目张胆的追求才是表白,这种润物细无声的靠近,更可怕。

    真表白了,可以直接拒绝。

    反而是这种默默的靠近,一点一点的试探,一步一步地突破底线,最终,小火苗变成大火焰,酿成大祸。

    “你喝她的茶了?”女人敏感,孕期更加,余伊的怒火一下子冲到了天灵盖。

    “就开会那天误喝了一口,后面几天我都倒了,来历不明的东西,我不会入口。”商盛坦诚,中肯,每句话都在安抚她不安的情绪,“女秘是职场新人,能力是有,但心思不正。公司合约一年,让王谦找她谈了,明事理就自动离职,公司可以给她写推荐信。”

    “不明事理呢?”

    “公司不给第二种选择,没有余地。”

    余伊没那么气了,但心里总归不舒服,他的嘴唇忽然凑过来,她张嘴就咬了一口。

    “嘶……真咬啊?!坦白从宽,我都坦白了。”

    “从严是咬断喉咙。”

    “……”

    “怎么,不服?”

    商盛乖得很,丝毫没有不服,“那你要是不够解气,可以再咬,咬那都行。”

    余伊撇头,用手挡住他的脸,“你头发湿的,别凑过来。”

    “上面不行,就咬下面。”

    画风逐渐偏移,商盛熟练地解开衬衫扣子,一排全解,解完扣子还解皮带,解裤链。

    余伊简直没眼看,抬脚挡住他腰部,“大白天的,还脱?”

    商盛握住她的脚踝,因为水肿,比以前粗了一圈。

    脚也是,以前像细长的嫩笋尖,现在像圆胖圆胖的茭白。

    这时,刘妈进来门口,一踏进门,“哎呦”一声,抬手挡着视线又撤了出去。

    站在门外,背对着里面,小心翼翼地询问商盛是否在家吃午餐。

    得到肯定答复后,刘妈不忘好心规劝,“小心胎儿,别玩过火了。”

    余伊收腿,商盛抓着不放,“我换干衣服,是她缠着我不放。”

    “……我哪有?!你冤枉我!刘妈,他冤枉我。”

    刘妈没眼看,“你就欺负伊伊吧,欺负哭了还得哄,跪榴莲,跪遥控器,在当舔狗的路上又添一笔,反正你就喜欢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