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赢了。”

    铿锵有力的宣言响彻心象世界,嘶哑了很久的风慢了下来,如漫长奔袭之后气喘吁吁,在草原上缓步而行的马儿。

    “是啊,你赢了。”

    确实是路明非赢了。

    此刻不论路鸣泽想不想反悔,刚刚自己所直面的光之洪流,自己是绝对挡不住的。

    正如路鸣泽之前用炼金领域与贤者之石这种超脱了路明非理解范围的力量欺负人的话。

    那么刚刚,奔涌的光束也超出了祂的理解范围。

    无法理解,无法反制,无法阻挡。

    若是在此刻,祂的身躯在此,这一击说不定能够将祂的性命连同王冠一起摘下。

    “......你赢了。”

    炼金领域的压制效果开始褪去,之前的能量化也彻底将自己体内的贤者之石排除。

    路明非感受着身躯中重新焕发的生命力,颇为怀念自己的这位老朋友。

    他站起了身,看着愣在原地的路鸣泽。

    疲惫。

    只是单单看着那一道背影,路明非便感受到一种极端的疲惫扑面而来。

    “你没事吧?”

    路明非意识到有些不对。

    可他记得自己收了很多力,只是依靠L77的光撞碎了那繁复的由精神构筑的领域。

    光就是这点好用,遇事不决蓄力先轰一波。

    只要给量足够,管你是玄学还是科学,管你是现实造物还是抽象空间,什么都打得烂。

    当然今日之战并非是生死之战,路明非犯不着奔着要人命去,不可能真一脚把人踢死。

    更何况这身体还不是路鸣泽本人的,打坏了可没法交代。

    “我没事......”

    路鸣泽呆滞的摇晃了两下。

    路明非连忙上前。

    呼——

    阳光从落地窗斜照进来,投在了路明非的身上。

    微微一愣,眼前景象变换,令路明非仿佛从梦中惊醒,环顾四周。

    这就回来了?

    路明非眨了眨眼,大脑罕见的停滞一瞬。

    路鸣泽该不会真被打出啥事了吧?

    不是,前脚还活蹦乱跳的拉仇恨呢,怎么吃了自己自己一脚就一副被踹下线的样子了。

    他都没踢实啊。

    路明非的面色有些扭曲,心情和以每秒二十厘米的速度前行结果被老登碰瓷的电瓶车司机一样。

    他倒不是和心疼赔钱一样心疼路鸣泽答应的奖励没有着落,而是真的担心对方的安全。

    小跑到躺尸的酒德麻衣身边,释放出能够依靠感知电信号的言灵,判断出酒德麻衣只是有些脱力之后,路明非松了口气。

    阻隔碎屑的钢化玻璃升起,馆长带着常驻剑道馆内的医务人员小跑了进来,手里还拎着急救用的手提箱。

    路明非站到了一边,看着酒德麻衣身上完整的衣物,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起码路鸣泽那小子把他们送出来之前,还考虑到了社死的问题。

    这一发现让路明非悄悄松了口气,起码还有力气在把人送出来的时候安排身衣服,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这是怎么了?”

    低沉温雅的声音传来。

    “鹿董事,很抱歉出现这样的情况,酒德桑是精力透支了。”

    和医护人员用日语交流着,再三确认过实际情况之后,馆长擦了擦额头的汗,解释着:“应该是时差的缘故,导致大脑没有得到充分休息而引起的突然昏厥,只需要补充点葡萄糖,然后好好休息就行。”

    此时的他只觉得自己非常的倒霉,好不容易可以在金主面前拉拉好感,顺带在酒德麻衣面前展示展示人脉,结果出了这档子事。

    不论是金主陆董事,还是剑圣酒德麻衣,这两谁有点意见他一个小馆长都承受不起啊。

    “哦,以后要注重员工的行程安排,特别是要注意他们的休息时间。”

    习惯性的指导后,鹿天铭转过头向路明非询问。

    “明非,你没事吧?”

    “没事。”

    路明非摇了摇头。

    “那这位剑圣的实际水准如何?”

    鹿天铭是知道路明非在武道一途有着极高水准的。

    他向来注重楚子航这方面的培训,在楚子航七岁时就送他进入了当地少年宫,可惜那里的教学只停留在很浅的层次,专业性不强。

    之后鹿天铭又高薪聘请了知名的跆拳道私教,楚子航也不负父亲的培养,年纪轻轻就跆拳道黑带了。

    但就鹿天铭自己的认知来说,这些人的水平都没有路明非要高。

    这次招聘拉上路明非,也主要是需要参考参考他的意见。

    “很高,剑招都是能够进行实战的,并不是什么花哨的套路。”

    路明非中肯的评价道。

    酒德麻衣来教导楚子航自然是绰绰有余的,起码人家单看履历就是科班出身,有传承教人总归是顺畅。

    路明非自信于能够教导楚子航,主要还是自身的专业能力还算过硬,能够解答和分析出他的不足。

    至于教学方式和流程......

    路明非总不能去借用楚子航家停放在车库里的吉普车吧。

    “嗯,那子航呢?”

    “我没意见。”

    楚子航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别说剑招,他的身体耐力还拼不过酒德麻衣。

    那一张冷冰冰的面庞下,恐怕都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挤出更多的时间来进行体能训练了。

    “那就好。”

    鹿天铭点点头,向馆长说道:“协议继续生效,先把合同拟好吧,等鹭鸶小姐醒了就谈合约。”

    “另外,剑道馆目前面向的人群也比较多了,可以多聘请一些专业老师,多开设一些培训项目,我很看好这里的发展。”

    “嗨嗨!”

    馆长如蒙大赦,随即小跑回办公室拟定合同。

    “咳咳。”

    不适的咳嗽了几声,将还没有完全归位的喉咙扶正,酒德麻衣悠悠醒转。

    入目的是正在给自己喂葡萄糖水的医护人员,以及两位打量着自己的少年。

    ‘我为什么会躺这来着?’

    酒德麻衣回忆着之前的一切。

    受老板委托和路明非打架,打不过,然后受薯片提醒注射了血清,自信满满的a了上去,被撵得到处跑。

    然后,好像就记不太清了。

    视线扫视着周围,最终停留在了路明非的身上。

    少年的衣物干净而整洁,暴露出的肢体上也没有什么痕迹,就连呼吸就是那样的平静,就像从来没有参加过激烈的战斗一样。

    完了。

    酒德麻衣看着周围的一大圈人,有老板,有老板的老板,还有之前在自己手下瑟瑟发抖,正偷偷看这边状况的学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耻感。

    这个国家已经没有容纳她的位置了。

    此刻的她只想光速购买一张出国的机票然后离开这个耻辱的地方。

    路明非看着酒德麻衣,微笑着挥了挥手。

    “伱好!”

    酒德麻衣犹豫了一下,尴尬的回应道。

    “你好。”

    早知道她就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