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这说的什么话。”

    夏弥下意识的反驳道:“你的归来难道不是注定的吗?”

    路明非总是会在分析事物发展过程之中本能的忽略掉现在的自己。

    “归来的到底是不是我还不好说呢。”

    路明非摇摇头,预言肯定没算到他现在的变化。

    因为只有他明白自己是接受过另一个世界洗礼的,根本不应该出现改变的。

    若是自己没有在那个雨夜一头跑到陷入暴风与海啸之中的黑潮岛,自己的人生与现在必然相去甚远。

    没有遇见那位杵着拐杖,神色严肃可怖的老人,没有遇上能够托付生命的战友雷欧,自己若是在当年的雨夜撞上奥丁,也不过是如黑潮岛崩塌的阴影之下一般瑟缩的孩子罢了。

    没有决心,没有力量,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做不到。

    “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我已经打算跑路了。”

    夏弥挠了挠脸,等她跑路到火星,地球乱成啥样都不关她事情,难不成代表着末日的黑王还能够肉身横渡宇宙不成?

    真要是这样那她死了也认栽了!

    “不过爹你的说法倒是有道理,奥丁虽然荒淫无度,但他的阴谋自始至终都没有停滞,若是没有你的话,我也的确想不到破局的方法。”

    自己才有了浑水摸鱼的计划,奥丁都已经成为秘党大家族的家主了,别说他这个二合一龙王亲自骑脸,召集手下来首都地铁的尼伯龙根都够她喝一壶的。

    毕竟没有路明非的话自己可没法带着老哥跑路,迟早得被车轮战耗死在那里。

    而奥丁之前在东京送上门也只有傲慢来解释。

    他需要证明自己的计划都在掌控之中,所以才选择面对暴力破局的路明非,这是对自己选择的自负。

    “但是!”

    夏弥咬牙切齿。

    “我真不是色欲,我是那种会为了美色而抛弃使命的人吗?”

    总觉得这样的判断对她更不利哎。

    她能是那些女频站里为了所谓的爱情啥也不要的恋爱脑女主角?

    这不是直接和继承老爹偌大家业的机会彻底无缘了?

    “.不好说。”

    路明非觉得夏弥初中时候那德行不像是装的。

    “啊——”

    被亲爹当成色欲满满,会在此事上犯浑的昏君了怎么办?!

    这要是放在古代直接被开除继承人籍贯了啊!

    夏弥抓狂的揉搓着头发,陷入了无能狂怒。

    “现在知道面对某些尴尬话题的时候别人会有多尴尬了吧。”

    面对夏弥的抓狂,路明非乐呵呵的说道。

    他是不希望夏弥这边的态度过度影响了陈墨瞳,使其产生了某些不切实际的判断。

    毕竟恋爱少女的脑回路,嗯,值得商榷。

    而且他真的还是未成年

    确实,他在雷欧那边也渡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毕竟那么多怪兽也不是一年就能打完的,不然雷欧和他都别活了。

    但这就不代表路明非认为自己有匹配一个成熟的阅历以及心态。

    他还是学生,还处在学习的阶段,不能盲目地迈步。

    总觉得某人的价值观开始向奥特曼靠拢了。

    “对不起,我错了,爹。”

    夏弥彻底投降。

    “我再也不拿你的情感问题开玩笑了。”

    “嗯,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也向你道歉,以后不会再提七宗罪的事情了。”

    路明非点点头。

    “人生在世,要说谁是完美无缺的,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有弱点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是奥特曼都有各自的缺点,赛文过分偏爱一個智慧种族丧失了公平,雷欧脾气太轴,同时对情感的依赖太过强烈。

    至于自己,则是对未来抱有着一定畏惧,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怀疑自己能不能做好。

    “但是我认为,思维是运转的,人是在变化的,弱点也是能够克服的,向好或是向坏,都在于伱自己。”

    路明非回头望向由洁白大理石雕刻外墙,充满了艺术气息的会议厅。

    时隔千年,这座会议厅就坐落在佛罗伦萨最为奢华的公园旁侧,围墙之外就是精心打理的高尔夫球场,以及绵延的人工花园。

    一千年前,这里的混血种们在蛮族铁蹄之下选择抗争,五百年前,他们领导了文艺复兴的大潮,一百年前,他们推动了残酷的战争。

    时间流逝,他们随着欲望的暴涨而开始逐步失控,就像会议厅外天然的森林渐渐化作了奢华的娱乐设施。

    但是现在,他们因为全新的理由再度聚在一起,开始为了他们,乃至人类的未来开始了又一轮的争吵。

    “我相信生命是可以改变的,即使是利欲熏心的存在,也会在外界的影响下做出好的改变,但只要开始往好的方向转变了,那就是好事。”

    想起这些混血种就牙痛。

    路明非觉得一个人保持心理健康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能够往好处想的心态,起码他现在能够温声细语的和夏弥交流。

    “所以我也相信你,夏弥,就像你历史上克服重重困难成就伟业一样,我也相信你能够克服如今的弱点,朝这个方向付出精力,或是锻炼出足以无视这份缺陷的力量,届时,人生便是你肆意追逐的对象,所谓色欲的调侃,那一柄会挥向你的利刃,不过是会令你莞尔的玩笑罢了。”

    “而且,要是真有你解决不了的困难。”

    路明非拍了拍她的脑壳。

    “记住你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

    “爹你真这么想的嘛?”

    不知怎么的,夏弥突然变得有些扭扭捏捏起来。

    这种样子就像是冷漠无边,一直以来对子女执行放养策略的家长,在知道子女的缺陷后,没有选择生硬的批评,而是温和的向对方倾诉出自己的期待时,子女扭捏得不知所措的模样。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作为孤绝王座之上的君主,没有谁觉得她们会是需要关心的存在。

    如果自己的弱点放在暴露,自己认知中的存在,好点的恐怕就会像自己收拾老唐一样狠整他一波,过分点就和诺顿那般将这份弱点利用起来了吧。

    耶梦加得的人生很长,却是很枯燥,除了相依为命,却受限于智力的哥哥,她的人生除了陌生人,只有敌人和关系不那么紧张的敌人。

    “是的。”

    耶梦加得瞪大了眼睛,盯着路明非的黄金瞳愈发的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