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收的徒弟。”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上官荣的眼底深处浮现出了极为复杂的神色。

    “道友的徒弟,为何要我道一学宫来保护?能否细说?”

    黑衣老者与上官荣打了一架,深知上官荣的实力有多么恐怖。如果连上官荣都解决不了的麻烦,道一学宫恐怕也够呛。

    “我要前往魔渊了。”

    原本上官荣不想掺和此事,可他已经知晓了玄青宗的历代先贤所肩负的信念,没法坐视不理,最终还是踏上了与师弟同样的道路。

    上官荣的师弟,便是上任玄青宗的圣主。

    十万年前,玄青宗的圣主消耗了全部的底蕴,不仅斩断了与帝州的因果痕迹,举宗搬迁到了扶流星域,而且还封锁了青宗的传承之术,这样便可让后世子孙不必继承先祖的遗愿,安安心心的活着。

    虽然这个举动有些自私,但那一任的圣主没有办法,只能如此。要是不这么做,玄青宗怕是连最后一丝血脉都留不住了。

    然而,后面的情况却与那任圣主的推测截然不同。

    也许是上苍不肯放过玄青宗,也许是玄青宗的历届弟子过于妖孽。

    每隔万年左右,玄青宗便会出现天赋极高的弟子,凭借自身的力量冲破了无形中的封印,激活了传承记忆。

    得到了传承记忆的洗礼,便能在短时间内提升修为,感悟万法。

    上个时代的玄青宗圣主风长轩,激活了传承记忆以后,短短百年便让修为到达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于是,风长轩假死脱身,与玄青宗撇清关系,前往帝州化名为苍玄道人。镇压魔渊之前,苍玄道人先将帝州的诸多势力打了一个遍,替历代玄青宗的先祖感到不值。

    最后,他发现魔渊的封印有些松动,义无反顾的冲了过去。

    如今的上官荣,与风长轩一样觉醒了传承记忆,选择了这条路。

    离开之前,上官荣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玄青宗。

    所以,上官荣来到了道一学宫,希望学宫可以看在青宗无数年来积攒的功德之上,对玄青宗进行庇护。

    “老夫保证,一定不会让玄青宗走向没落,也会好好照顾你的徒弟。”

    黑衣老者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对玄青宗的敬意又上升了几分。

    无尽的岁月,有多少势力能做到玄青宗这一步呢?

    最开始的时候,魔渊是由帝州的各大顶尖宗门一同镇压。随着时间的流逝,各宗强者不肯献祭自身,压力全部给到了青宗。

    如果不是青宗的历代先贤,魔渊的封印早就破了,不知会死多少生灵。

    “以后那个孩子若是入了学,让他自行修炼,莫要干涉他的修行之道。而且,那孩子的因果很可怕。”

    上官荣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道一学宫存世的时间比起道友所在的青宗还要久远,不会惧怕什么因果。”

    黑衣老者胸有成竹的说道。

    “爱信不信。”

    有些事情,上官荣没法说出来。

    “按照道一学宫的规矩,入学之人必须要跟着一位老师进行学习。道友的徒儿以后来了道一学宫,也得如此。”

    黑衣老者事先声明,这不是抢徒弟,而是规矩。

    “要是你不怕承担因果的话,那就收吧!我绝无意见。”上官荣说道:“这份因果虽然可怕,但有一丝可能变成天大的造化。”

    “哦?那我倒是很期待与你徒儿一见。”

    黑衣老者的兴趣被挑起来了。

    后来,黑衣老者与上官荣又聊了一段时间,上官荣留下了书信和玉简,就此离开。

    等了两百年,信物木牌终于碎了,黑衣老者颇为期待。

    看到陈青源的第一眼,黑衣老者便开始观察,想要摸透。

    不知为何,每当黑衣老者觉得自己看清楚了陈青源的底细时,眼前就会出现一层看不破的迷雾,十分诡异。

    这小子确实不简单啊!

    黑衣老者心中暗想着,很期待陈青源的未来。

    回到现实,陈青源又多了一位便宜师父,有点儿不自在的问道:“师父,我还不知道您老人家怎么称呼呢。”

    “老夫叫做余尘然,道一学宫的副院长。”

    黑衣老者自我介绍。

    “您是学宫的副院长。”

    陈青源被吓了一跳,刚拜的老师来历如此恐怖啊!

    副院长,光这个头衔就很厉害了。

    “低调,低调。”

    余尘然看着陈青源惊讶的表情,捋着胡须,故作谦虚。

    “师父,现在您能为弟子解答疑惑了吗?”

    陈青源拱手行礼,询问道。

    “当年你师父......也就是上官荣,两百年前来到了道一学宫。”

    接下来,余尘然大致说明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不过,关于玄青宗前身的帝州青宗的消息,余尘然没有提及。青宗牵扯的因果极大,现在告诉陈青源只会增加其负担。

    无数年来,玄青宗虽说镇压了魔渊,但也得罪了不少的势力,尤其是魔族。若是玄青宗的具体来历消息暴露了,后果不堪设想。

    “多谢二师父解惑。”

    陈青源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是大师父上官荣以强硬的手段要了一块信物木牌,然后将木牌留给了自己。

    “嗯?二师父是什么意思?”

    余尘然板着脸。

    “弟子不是有两位师父嘛,这样叫好区别一些。”

    陈青源咧嘴一笑,解释道。

    “别扭,省了那个二字。”

    余尘然严肃道。

    “是,师父。”

    陈青源哪敢反驳。

    “坐着说吧!”余尘然满意的点了点头。

    余尘然其实是一个老顽童,原本他对陈青源没太大的兴趣,可偏偏上官荣多次强调陈青源有着极大的因果,搞得余尘然兴趣浓浓,定要收其为徒。

    你不让我做的事情,我偏要做。

    就是这么任性。

    坐在凳子上面,陈青源慢慢放松了下来,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水。

    突然间又多了一位师父,人生无常啊!

    “师父,我大师父还活着吗?”

    关于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陈青源,不相信上官荣突然间就坐化了,太蹊跷了。

    余尘然望着远处,神色凝重,眼里显现出了复杂的情绪,有敬佩、自愧不如、一丝担忧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