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青有些无语的看着那张怨毒但是又很缥缈的老脸,"啧"了声。

    袁清青:"大爷,你一个被困住,不得离开、不得复仇的老鬼,是谁给你的勇气,在一个能够给这里布下隔绝阵法的法师叫嚣的?"

    那虚幻的老脸像是人愣了一下的定住了一下,然后带着怒气:"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好大的口气,我现在可是厉鬼,话能让你欺负了不成!"

    说着那团缥缈的红一点点收拢、压缩,最后凝结成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点,速度极快的冲向袁清青。

    袁清青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还真是个急脾气,话没说两句怎么就急眼了呢!烦死了!

    袁清青双手合十快速结印,就在那小红点距离她一臂远的时候,一个球型的空间阵形成,将小红点圈在里面。

    同时袁清青左手掏出一张画地为牢的黄符,动作一气呵成,“啪”的就拍在那个空间阵上。

    袁清青手上用了暗劲,“啪”的那一下子,虽然没有声音,那球型的空间确实实打实的震动了。

    一个空间震动,那么里面的物体可想而知。

    就见那个红色的小点,瞬间,被震的变成一缕缕的红色烟雾状,也就是有个画地为牢的黄符和空间法阵,不然这会儿,那红色的烟雾就会像香烟的烟雾一样,看似冉冉升起,实则消散于空中。

    袁清青见那跟散了黄的鸡蛋一样的圆球法阵,还十分随意的用食指交叠着中指重重的弹了一下,刚刚凝结成丝线的红雾,再次被震散。

    袁清青就看着那红雾再次凝结,这回那张老头的脸,因为空间的限制变得小了很多,也清楚很多。

    袁清青用指尖抬着那个圆球形的空间与视线水平,脸色不是很好:“现在能好好说话了么?”

    那张红色的老脸像是要吐了一样,扭曲半天,然后带着胆怯看向袁清青:“说……说什么?”

    袁清青眯着眼,任谁看见,都会觉得这个女人此刻正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尤其是刚被震的跟散黄蛋一样的老鬼。

    老鬼在那一个固定的空间里,尽可能的躲到距离袁清青最远的角落,缕缕的红像是波浪一样翻腾,足见他的害怕。

    袁清青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红色老鬼颤颤巍巍,带着哭腔说:“我是被骗来的。”

    袁清青眉头皱起声音发冷:“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红色老鬼就算害怕也加快了语速,争取用最短的时间说清楚:“我是隔壁村的老光棍叫刘老实,老实了一辈子也没能成个家,别人都嫌我太老实太窝囊,不愿意跟我过。

    我家想着不过就不过吧,我原来是木材厂的工人,退休了每个月也有不少的退休金,平时有几个侄男外女回去瞧瞧我,给我送点东西,我想这也挺好,至少等我死了那天,还有人知道,我赞的那些钱,剩多少,他们就自己分挺好的。

    不曾想,就在三个月前有人给我介绍老伴儿,说是个寡妇,儿子儿媳妇都成家了,老太太一个人生活,想找个伴儿搭伙过日子,也能唠唠嗑。

    我那时想要是能有个说说话的人也挺好,都挺大岁数了,就是一早一晚有人看一眼,啥时候不行了也有人帮着通知一下家里人来处理后事。

    我就答应了,介绍人说,老太太家还有个小孙女,得有人照看,不能离开梨树村。

    我们两个村子离的不远,我也觉得没啥,反正我那房子也是老房子,也就是不漏雨,我就一个人,去哪都一样。

    就跟着介绍人来瞧了,一瞧觉得还不错,是个话不多的,看家里也收拾的挺赶紧立正的,就答应了。

    我们说好了过两天我再来,姓金的婆子说也跟她儿子说一声,到时候也不用多,就家里人一起吃个饭,就算是一家人了。

    我听着也觉得挺好的,毕竟上人家过日子来了,都是老头老太太的,就家里人吃个饭也算是礼数到了,还不张扬。

    我本来想要叫上侄男外女一起来的,可是一想,咋地都是个倒插门,也不是自己亲生的,就被耽误他们时间啥的,跟他们说了一声就算通知了。

    我等到金婆子电话的时候,我还挺高兴,换了新买的衣服,还给他们家每个人都包了红包,还买了不少东西,拎着点换洗的衣服就来了。

    不曾想,我欢欢喜喜的来,刚一到就听说他们家的小姑娘没了,我本来想回头就走的,人家正是服丧期间,我来不合适。

    是他们家儿子说的,人死了,活着的人还要过啊。让我稳稳当当的住下。

    我心里虽然不得劲,可是也觉得她家儿子说的没错,就别别扭扭的留下了,晚上的时候,金婆子弄了一桌子菜……”

    说到这,刘老实竟然呜呜的哭起来了,袁清青眼睛都亮了,赶紧掏出来个小瓶,用指甲在那空间上划开一个小口子,刚好够瓶口伸进去。

    袁清青略带兴奋急切的说:“眼泪哭这里面!”

    就这么一下子,刚掉出来一滴眼泪的刘老实都愣住了啊,他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实人,成了鬼,也因为尸首的问题没办法离开这个地方,对于鬼的世界根本没有了解。

    眼前这阵仗,更是想都没想过的。

    袁清青见刘老实不哭了,就那么呆呆的看着瓶口,袁清青略显失望的叹了口气,真是不争气,难得遇见一个在鬼和煞之间的老鬼哭,怎么就一滴呢?

    有毛不算秃,聊胜于无。

    一滴就一滴吧。

    接好了眼泪,袁清青在那道缝隙上一抹,就合上了。

    袁清青收好小瓶:“继续说啊。”

    刘老实虽然不明白,可也不敢问啊,就只能继续老老实实的说。

    袁清青本来还期待着,刘老实再来个真情实感哭一下呢。

    要知道,人的感情一旦被打断,那就很难连贯了,所以袁清青注定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