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青看着舟舟略带揶揄的说:“是啊,像你活了这么久了,要是没有意外,你可能就是那个无聊死的老妖怪了。”

    舟舟并不生气,袁清青说的是实话,没有意外发生的长命百岁,对舟舟这种人那就真的是活的越久就越痛苦。

    “那是,无聊之所以没能成为我的死因,还得感谢这些个操蛋的人类啊!所以啊,为了我能好好活着,我也会努力的保证人类能活下去的。”

    “那我替人类谢谢你啊!”

    “客气呢!”

    舟舟见袁清青精神状态还行赶紧说:“走吧,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不少了,还不赶紧滚蛋!”

    “你怎么一直撵我走呢?你有事啊?”

    这才来多一回啊,都被逐客四回了,袁清青相当不满意了,又不是常常能见到,难得见一次,还这么不珍惜她这个小辈。

    “当然啦,昨天不是跟你说了,我有事么,我是真有事。”

    舟舟说的很认真,袁清青咋吧咋吧嘴,行吧,舟舟一天天的那些个破事比她还操蛋呢,算了!

    “行吧,那我走了。”

    “嗯,我就不送你了。过两天会有庆忌给你送东西,在家等着啊。”

    “送之前给我发个消息,万一我不在家,也好让其他人帮我接收一下。”

    舟舟比了个OK 的手势。

    袁清青穿好鞋背对着舟舟说了句:“有缘再会!”说完打开门就离开。

    坐在沙发上的舟舟看着窗外不禁失笑低声骂了句:“臭丫头。”

    离开舟舟家的袁清青并没有急着回黑岭村,或者说,刚刚的对话让她突然想一个人静静。

    袁清青漫无目的的走在京城的路上,京城的路并不都是很宽很敞亮,昂贵小区出来确实都是宽宽的干净的大马路。

    可走着走着就会发现,这个城市似乎有一条分界线,线这边是高耸的、亮眼的、满满都市感的高楼。

    线那边则是幽深的、交错的、充满了烟火气的胡同。

    这边是光鲜亮丽的都市精英,那边是生活在柴米油盐的普通百姓。

    袁清青就站在那条线上面,左边也好,右边也罢,她似乎能够选择,可又确确实实的没办法选择。

    不管路是怎样的,她都必须走。停在原点,要么饿死、要么累死,也有可能疯掉,然后不知道会怎么死掉。

    走也好,退也罢,总归是一条出路。

    袁清青走向那些胡同,她没有逛过京城的胡同,以她的本事逛个胡同还是很安全的。

    走在胡同里,袁清青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除了窄。

    袁清青就是这胡同里人家的过客,没人认识她,没人记得她。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在胡同里和好几个人不禁擦肩而过,甚至点头示意,袁清青觉得她三十多年的人生里,与同一个人的回眸不会超过十次,毕竟回眸对视这种东西,次数多了肯定会心动的,她还真没心动过谁。

    行走有一种奇怪的力量,会让人胡思乱想,会让人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

    袁清青感觉自己心头的压着的那片瓦松动了,她也有点累了。

    这时候肚子也开始叫了,袁清青这才想起来她今天还没吃东西呢。

    刚好袁清青又走到了那条线上,对面有一家看起来就很贵的西点店,来京城一次,既不需要路费,也不需要住宿费,不如就用这两费好好吃吃吧!

    一身大T恤加牛仔裤,穿着大众;品牌的运动鞋,还有一看就是地摊货的布袋子,还鼓鼓囊囊的。

    就这个形象,怎么看都不像个有钱人的袁清青,在推开那扇很重的玻璃门时,瞬间被里面的顾客和服务人员齐齐侧目上下打量。

    只要是人,就会对其他人进行三六九等的划分。

    袁清青不在乎,这世界都需要她这种人来守护了,还在乎尔等凡夫俗子的打量?

    不可能的,谁要是敢找她不痛快,不用别的,保证这人三天内走不出这家店,袁清青保证!

    也许是京城的人见过世面,即使袁清青这一身打扮也没有被忽视,一个十分干净精神,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女服务生,带着适当的笑容迎上来。

    “您好,欢迎光临,您是几位?”

    “一位。”

    “现在人还不多,空位比较多,您看您想坐在哪里?”

    袁清青看了一圈,最后看向这个很可人的服务员问:“你们这最贵的位置是哪一个?”

    袁清青的问题给服务员造愣了,不过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女服务生立刻扬起礼貌的笑容说:“我们这里是按照人数收取客位费的,座位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哦哦哦这样啊,那……”袁清青看了一圈最后指着落地窗边的一个前后都没人的位置说:“那!”

    “好的,这边请。”

    袁清青坐下后,女服务生说:“我们这里可以扫码点餐,也可以人工点餐,您看看您需要哪种服务?”

    “人工吧,扫码没感觉。”

    “好的,那请您稍等我一下,我去取菜单。”

    “嗯,不着急。”

    女服务生走远了,袁清青摘下自己的大布兜子放到对面的座位上。

    这时候,旁边隔了一个座位的男人声音特别大的哼了一声,然后特别横的喊:“服务员!”

    一个收拾的干干净净一看也就二十多岁的小伙带着礼貌的微笑走过去:“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你们家怎么回事啊,这空气里怎么一股子酸味啊?”男人说话的时候直直的盯着袁清青看,表情特别的不屑加挑衅。

    袁清青直视着这个梳着个油头,穿着三件套西装的男人,面无表情。

    男服务生愣了一下,然后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向袁清青。

    说实在的袁清青这样轻松的打扮,服务生不是没见过,他下了班也这么穿,就是他们店里来的大多都穿的,一眼看过去不知道是什么牌子,这种牌子最少也得四位数打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