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玲深吸两口气,默念了两遍银行卡余额才幽幽道:“虞乔。你真的变了好多。”

    嘴跟淬了毒一样。

    “嗯,有句老话说得没错,小人都是畏威而不怀德的,所以我觉得以后跟人说人话,跟鬼说鬼话,跟狗……反正不说人话。”

    顾小玲咬牙,“你还想不想解约了?我奉劝你对我说话客气点,不然……”

    虞乔一下坐直身体,太阳是不会从西边出来的,陆清雅也是不会变真善美的,那必然是有个比解约更大的坑等着我跳了。

    顾小玲巴拉巴拉说了半天,虞乔半点反应也没给,她恼羞成怒,“虞乔!”

    “你爷爷在此!”

    “…………”

    “直接说吧,让我干什么,不要扯东扯西,跟你多聊一个字我都想吐。”

    “……”顾小玲额角青筋直跳,开始蹦关键词,“《去有风的地方》第二季,常驻嘉宾。”

    闻言,虞乔愣了愣,这综艺她知道,第一季很火,是一档慢综艺,找一个古老幽静的乡村干干农活吃吃饭。

    这节目已经有一大批死忠粉,自带流量,按理说不需要找她这种自带黑料话题的艺人带动流量了。

    “我给你谈了五期,你要是有本事,能带动收视,让观众喜欢看你,节目组会跟你续签,让你多待几期。”

    这种好事能轮得到她?

    狗都不信。

    “陆清雅是固定嘉宾,你负责做她的对照组。”

    果然!

    “怎么样?签吗?”

    “签!”

    虞乔答应的毫不犹豫,干脆地让顾小玲都觉得听到阴谋的回响,到底是谁在给谁挖坑啊?

    “答应了就好好干,违约金你付不起!”

    “解约合同发我。”虞乔说完这几个字,就果断挂了电话。

    顾小玲手脚很快,当天晚上,她就带着解约合同和综艺合约上门了,上边都已经签好了字。

    虞乔有轻微的近视,她戴上眼镜,逐字逐句看合同。

    很老气过时的半框眼镜,戴在虞乔的脸上,不仅丝毫不土气,反而有一种夺人心魄的禁忌美。

    顾小玲看着这样的虞乔,神情复杂。

    真是女娲的亲闺女啊,捏她的时候真上心。

    灼热的视线让虞乔皱着眉抬了抬眼皮,“眼神是杀不死我的。”

    “……”顾小玲忍不住问道:“虞乔,你到底哪里得罪陆大小姐了?”

    虞乔没有立刻回答,她看完了最后一页,一份一份地签完字,盖上笔盖,粲然一笑,如玫瑰盛放,“因为我美,她丑,她嫉妒!”

    顾小玲自然不信,虽然陆清雅确实不如虞乔惊艳,但她清秀可人,满符合当下白瘦幼的审美,这种没有攻击性的无害长相,反而更受市场欢迎。。

    不然为什么人家比她粉丝多,比她路人缘更好。

    诚然人家背后有大资本保驾,有八百营销号护航,有专业的职粉运营,但是,人家确实比虞乔粉丝多,比她路人缘更好。

    “不想说就算了。”顾小玲翻了个白眼,还想说什么,就听到一道古朴的钟声突然响起,虞乔半耷的双眼突然亮了。

    将剩下的几份合同塞过来,她推着她往门外走,“你可以走了。”

    顾小玲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门外了。

    “……我的包!”她正要敲门,门突然开了,紧接着一只女式包飞了出来,砸得顾小玲鼻子发酸。

    “反了反了!”她发现虞乔的性格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冲着大门怒道:“就你现在这脾气,等着上节目被骂死吧!”

    虞乔当她狗叫,懒得理她。她的心思都在手机上了。

    【恭喜你!你的交易对象霍无殇的信仰值已达惊人的20,他已经成为你的初级信徒,现已开启供品通道,接下来的交易,你可以收到对方的供品咯!】

    虞乔眉梢一挑,也就是说,以后就是有来有往,我不是单方面付出了。

    那么问题来了,对方不主动给的情况下我该怎么讨供品啊?

    总不能写个纸条,给我点供品吧!

    那也太跌份了。

    毕竟,人家以为我是神明来着。

    她现在有点理解为什么神话故事中,那些神仙总是要先搞点事情让凡人吃点苦,因为只有这样凡人才能积极主动上供啊!

    …………

    深夜,大漠。

    霍无殇一行骑马奔驰了一天一夜,终于走出怪石林。

    这里已是大夏境内。

    再往南走50里,就是边防军营了。

    三匹马已跑得口吐白沫,再也起不来了,他们觉得休息一晚,天亮再出发。

    “这匈奴人的甲胄也太臭了!”

    一路不曾停歇,霍无殇,陈晋,李虎三人身上还穿着匈奴人的盔甲,盔甲上都是血,有匈奴人的,也有他们自己的。

    霍无殇脱着身上的甲胄,“挖个坑埋了,埋远点,血腥味会把狼群引过来。”

    “诺!”

    吩咐完,他靠着枯树缓缓坐下。

    他的脚边放着金乌侏的人头,用一层又一层的布包裹着,想了想,他把正在挖坑的方平叫过来。

    “把这人头也埋了,明早再挖出来。”

    “诺!”

    听着远处挖坑的声音,霍无殇将脖子上的神像取下来。

    神像上沾了一点血迹。

    他撩起衣摆,使劲擦拭,可惜,血迹早已渗透木头,怎么擦也擦不掉。

    他有些懊恼,“对不住,冒犯您了。”

    “这一路,多亏有您庇佑,送吃送喝送药送司南,若不是您,我跟我的几个兄弟,也许已经在怪石林丧命。”

    他将木牌神像挂在矮枝上,又折了三根筷子粗细的枯枝插在地上,双膝跪下。

    “一路来都没能谢过您,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他日必为您立庙传世!”

    说着,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看着空荡荡的三根枯枝,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一块白玉佩。

    这玉佩是他杀金乌侏时,被他甲胄上的片甲勾走的。刚刚脱甲胄时才发现的。

    看玉佩上的花纹,是大夏的东西。定是匈奴人南下杀人掠夺时带走的战利品。

    “可惜现在我身无长物,这块玉佩是此次袭杀金乌侏的战利品,功劳在您,以此玉佩供奉,聊表心意!”

    说完,他又要俯身磕头,突然身子一顿,摆在三根枯枝前的玉佩,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