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鹊站起身来,拍拍手上的药屑,去院子里拿药材了。

    眼泪滴到脚面,湿了一大片,我看着地面发呆,心里堵得喘不过气来。

    突然门口传来的一片嘈杂声打断了我。

    我急忙出门去看。

    只见门口聚集了不少村民,他们手里拿着扫帚,铁铲在门口叫骂。

    “老头出来,你把俺当家的给治死了!”一个妇人坐在门口嚎啕大哭。

    “大柱本来只是有点伤寒,吃了你的药,就呕血不止,一命呜呼了。“一个村民激愤的喊道。

    “庸医误诊,杀人偿命。”

    有几个男人把大柱尸体抬过来,放在院子门口。

    “偿命!偿命!”群情激奋都喊起来。

    元鹊皱眉走了过去,查看尸体。

    我也跟了过去。

    只见尸体像是被灼烧了,头发竖起,眼角有血丝溢出。

    元鹊伸手扒开死者眼皮,白眼球上有大量的出血点。

    这不像是吃药中毒的样子,倒像是遭了雷击。

    “走开,你侮辱我家相公尸体,要毁尸吗?”

    跪在地上哭泣的妇人见状,站起来一把推向元鹊,力道之大,把他撞了个趔趄。

    我急忙去扶住老医师,冲着村民大声说:“诸位,别急,此人好像并没有死,大医师是在为他检查伤情,是在救他。”

    “真的?”村妇激动地凑上前去,跪倒在地上,朝着元鹊拼命磕头:“求老神医相救!”

    元鹊看了我一眼,好像在问:你怎么知道他没死?

    他走过去,将手放到尸体的脉搏上,片刻后说:“令夫君还有一丝气息存在,只要他没有死,我就可以救活他。”

    女子惊喜的涕泪横流,央求元鹊救她丈夫。

    元鹊将大柱身体扶起来,手放在大柱的后心,运送修为,不一会他已经气喘吁吁了。

    我知道元鹊救我已经耗费了很多力气,忙从虚坤里拿出颜心果,递到他的嘴边。

    颜心果可以理气化瘀,帮助人疏通筋脉,输送能量,刚好可以补充元鹊亏虚的灵力。

    元鹊认出果子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吞了下去。

    老医师输入修为片刻之后,大柱居然咳嗽了几声,嘴角咳出几丝血来。

    他睁开眼睛了,但是呼吸显得尤为急促,眼看着面部变得青紫,像是要窒息。

    我急忙上前去使劲按压他的胸部。

    妇人不明,急忙上来阻拦,双手挥打着我,叫喊着,“我相公才醒过来,你是要掐死他吗?”

    元鹊急忙拦住她,说道:“她是在救你相公,不然他会窒息而死。”

    我看向元鹊,他朝我点点头,表示满意和赞许。

    我满头大汗地按压了几百次后,大柱的面色恢复了红润。

    村人看到大柱醒转,纷纷围过来关心他的情况。

    大柱看了看妇人说:“你错怪神医了。神医的药,我喝了之后身体已经大好。我是被人袭击,从背后拍了一掌才晕死过去。”

    众人这才明白冤枉了元鹊,纷纷过来跪在地上给他磕头认罪:“神医救死扶伤,是我们有眼无珠,冤枉了神医。请神医责罚我们吧。”

    大柱娘子更是悔恨交加,拼命扇自己耳光:“神医,是民妇不识泰山,我们村祖上积德,才得幸老神医下凡。是民妇愚昧,请神医责打。”

    妇人托着木棍,举过头顶,膝跪着行到元鹊面前,让他责罚。

    元鹊推开道:“现在,最重要的找到是什么人从背后袭击大柱,害了他。不能让罪犯逍遥法外。”

    妇人这才恍然,站起身来搀扶大柱,询问情况,边向家走去。

    我忽然闻到空气中有一股不一样的气息参杂在村民当中。

    我仔细辨别,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神族气息。

    元鹊似乎也发现了端倪,他瞪大眼睛向着人群搜索。

    我们寻着气息不约而同的走向人群中。奇怪的是,那气息倏地一下突然消失了。

    元鹊和我面面相觑,这个神族是察觉了我们发现他,躲了起来。

    我和元鹊回到屋中。

    “医圣伯伯,我觉得大柱就是被神族所伤,他背心的一大片灼伤的痕迹上残留着神族的气息。”我推测道。

    元鹊点点头:“是的,我刚才把脉时也感觉到了,他是被雷击了。你懂医术,刚才的急救之术是谁教你的?”

    “我阿娘!”我自豪的答道:“我阿娘不但是制毒高手,也药剂高手。我只是跟着阿娘略懂皮毛。”

    我有些后悔当初贪玩,没跟着阿娘好好学习。

    元鹊捋了捋胡子,道:“神族的人为什么要来伤害一个凡人?”

    雷,神族,设局布阵,我的脑子突然冒出这些词来。

    把这些连到一起,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推测:给凛华设局布雷阵的人就是他,打伤村民,让他们医闹,就是为了探探我们的虚实,想引凛华出来。

    我把想法告诉了元鹊,元鹊沉思:“你判断的很有道理。神族内部势力错综复杂,很有可能一股暗中嫉恨殿下的势力想趁殿下独自外出试炼磨砺的机会,加害于他。”

    能布置雷阵伤害凛华,这个人也是个狠角色,实力绝对不会低。

    如果是布雷阵的神族来到了这里,我突然惊起一身的冷汗:凛华不在,只有我和老医师,岂不是非常危险?

    正在这时,身后的房梁上响起掌声,一个乖张的声音传了过来:“好,推测的很不错。居然都让你们猜到了。”

    一个身穿玄衣的男人跳了下来,此人身材细瘦,脸孔狭长,像是被夹子夹着拉长了似的。

    元鹊面色变得苍白道:“震雷,你怎么到了这里?”

    “你可以来,我怎么就不能来呢?”震雷声音带着尖细的杂音,听起来叫人牙齿发酸,“不过,太子私自传你下界,他的罪过可是比你大呢。”

    元鹊与他周旋:“大胆,你怎可对太子大不敬,说出此逆言。如若我如实禀报神帝你的不敬言辞,你可是犯了以下犯上之罪,我念在同泽之情,放你一马,你快走吧。”

    震雷哈哈怪笑:“太子招你来是为了救这只狐妖吧,他违背诛妖法令,藏匿妖犯,这可是大罪。跟他比起来,我这就微不足道了吧?”

    元鹊脸色发白,此时,我的脸色应该比他的更难看。

    我的额角,手心都是冷汗,倒不是因为震雷的到来,而是因为他刚才的话。

    “他违背诛妖法令,藏匿妖类,这可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