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渤脸色阴沉,擦去了嘴角的血迹,看着李云生,冷冷地说道:“还真是小瞧你了,我告诉你,小子,不要逞一时之能,得罪一个你得罪不起的人物!”

    “还得罪不起,你以为你严家真的能在兰水城一手遮天了不成!”

    江敏夏缓步走到了李云生的跟前,淡笑着说道。

    “江敏夏,你也别得意,有你哭的时候,等我哥回来,就是你践行婚约的时候了,等到了我们严家,有的是时间来教你如何做个乖巧女人,治治你牙尖嘴利的毛病。”

    严渤看着江敏夏,一脸的阴笑,语气之中充满了玩味。

    一听见婚约二字,江敏夏柳眉倒竖,厉声斥责道:“叫你哥就别做梦了,我死都不会同意的。”

    “婚约?”

    孟舒感觉自己有些没听明白,李云生也皱着眉头。

    “哈哈哈,你不同意,你有那本事吗?这可是你爹和我爹打小便定下的婚约,还有小哑巴,有本事你就一直待在外面别回来,哼!”

    严渤指着两人,扔下了一句狠话,被一个狗腿子扶着走了,另一个狗腿子抗起了晕倒的那个狗腿子,紧跟在后面,灰头土脸,一瘸一拐的跟着,真是嚣张而来,狼狈而去。

    孟舒见几人转身走了,大声喊道:“有本事别走,你来啊,我俩还没打呢!软蛋…”

    李云生拉住了蹦跳喊叫的孟舒道:“好了,走了就行了,没必要和他们在起争斗。”

    “哼,严家的人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看见就来气。”

    江敏夏怒气未消,依旧一脸的怒容。

    “那个婚……”

    孟舒转过头,开口就问严渤所说的婚约,李云生赶忙捂住了孟舒的嘴,这种事怎么问,再说了,和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李云生挤了一下眼,示意孟舒不要乱问。

    此时,江敏夏低着头,好像听见刚才的话,孟舒一见,也就此打住了。

    “齐奇,他们为什么打你啊?”

    李云生看着齐奇,口鼻处的血迹都还没有擦干净,那个严渤临走前丢下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齐奇住在严家?

    齐奇看了一眼李云生,充满了感激,还是只摇了摇头,并没有示意什么,但李云生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他感觉齐奇被打这绝对不是第一次,而且齐奇和他们肯定还有某种关系,不然那个严渤也不会在走的时候说什么“有本事待在外面别回来”。

    看着齐奇的样子,李云生又道:“齐奇,我们是朋友,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给我们示意,你不要有顾忌。”

    “就是,我们是朋友,是好朋友啊,就不要瞒我们,还有我要批评你,你的实力不弱,刚才为什么不躲又不还手啊?就站着让人家揍啊。”

    孟舒走到齐奇的跟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好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就是啊!”江敏夏也柔柔的说了一句。

    齐奇看了看眼前的三人,又赶忙低下了头,眼眶有点儿湿润,他竟然有点儿想哭的感觉,朋友,我也能有朋友吗?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拿我当朋友。

    看着齐奇有点儿激荡的情绪,李云生知道齐奇的心里有些触动,他现在有些疑惑,齐奇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的。

    齐奇强忍险些落下的泪水,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示意三人跟着自己。

    李云生三人立马会意,紧跟在齐奇的身后,几人穿过小巷,拐过一个弯,来到了严府大门前,非常气势恢宏,富贵大气,不过并没有进去,而是顺着墙向着后面走去,终于严家后面墙角的一间破旧的屋子前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屋子,李云生三人真是吃了一惊,这真是太破旧了,只勉强能够遮风挡雨,齐奇就住在这种地方吗?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江敏夏眼睛瞪的很大,非常吃惊的说道。

    作为一个家族的大小姐,她还真没有见过这么破旧的屋子,这兰水城竟有这么破的屋子?她真是有点怀疑啊!

    孟舒看了看破旧的屋子,又看了看一旁的齐奇一脸惊愕的道:“你不会住在这种地方吧!”

    齐奇点了点头,迈着步子,向屋内走去。

    李云生对两人道:“走吧,进去先别乱问。”

    孟舒与江敏夏点了点头,几人跟了上去,一进屋子,一个老旧不堪桌子摆放在眼前,上面有两个陶碗,有些破损,在靠墙跟有两张铺着草席的破床,除了这些便什么也没有,收拾的非常的整洁干净,就是有点空荡荡的,看着这样的屋子,齐奇就住在这儿,李云生感觉有什么梗在自己的喉咙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是奇儿回来了吗?”

    听见响动,一妇人自后面的门走了出来,身上穿的满是补丁的衣服,头发有点儿灰白,面容憔悴,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消瘦。

    见到几人,那妇人脸上的一点儿笑容不见了,试探性的问道:“你们是……奇儿,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不是不是,我们是齐奇的朋友,就是跟着齐奇来看看。”李云生一脸微笑,赶忙解释了一下。

    妇人听见这话,才松了一口气,又不好意思的勉强笑道:“这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连一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没事的,伯母。”李云生微笑着回了一声。

    齐奇走了过来,将那些打包来的饭食放在了卓子上,示意那妇人吃。

    看着桌子上丰盛的食物,那妇人一脸的吃惊,看向齐奇问道:“哪儿来的?”

    齐奇指了指李云生几人,妇人立马明白,道:“这是你们……”

    “是这样,我们和齐奇在演武场认识的,便叫上他一起去吃饭,齐奇说要给您带一些,顺带着给您也打包了一些。”这次江敏夏开口说道。

    “这孩子,真是谢谢你们了!”那妇人喜笑颜开地道。

    这时李云生突然问道:“伯母,您和齐奇怎么住在这种地方啊?”

    此话一出,那妇人眼睛有些微红,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孟舒有点儿急了,道:“伯母,您说一说,这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严渤,我们也好帮你和齐奇啊,刚才问齐奇,他也是这个样子。”

    妇人一听见严渤,立马抬起了头眼眶红红地看向齐奇了,问道:“他又欺负你了?”

    “何止是欺负,他们四个人打齐奇一个,要不是云生挡了一下,就…”孟舒大声说着,齐奇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在说了。

    孟舒只好停了下来,李云生又尝试性问了一声:“伯母,您就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妇人看着齐奇,又看了看李云生,轻轻擦去了自己的眼泪,道:“好吧,我就给你们说说吧。”

    “我叫严兰蕊,是齐奇的母亲,我们原是辽海国齐家的人。”

    “什么,辽海国齐家,那不是早被灭族了吗!怎么会还有人……。”江敏夏惊呼了一声。

    “有人活着是吗?这位小姐你也听说过?”严兰蕊悲戚地看了一眼江敏夏问道。

    “我也是听别人闲聊知道一点,听说满族上下一千多口都被屠戮殆尽,血流成河。”

    江敏夏轻声说道,这也是曾经的有些人在他们酒楼闲聊之时听到的。

    严兰蕊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在十三年前,我的丈夫齐威还是辽海国的镇北大将军,有一日,突然被急召回了国都,被诬陷是谋反,紧接着就被辽海国的国老镇杀,并被下旨抄家灭族,那时我正怀齐奇才三个月,原本也该赴死,可为了奇儿,我不甘心就这么死去,我在齐威旧部的帮助下逃了出来,历经万苦便又回到了这儿。”

    说到这儿,严兰蕊泪眼婆娑的看了看这个破旧的栖身之所,这个住了近十年的家。

    “刚开始的几年,我大哥严德活着,他们还不敢欺辱我们母子,自从大哥去世,由我堂弟那一脉掌了权,我们母子被逐出了严府,住在了这儿将近十年了啊,每日吃着他们的残羹剩饭,受着他们的白眼与欺辱,只为了有一日能够查明真相,报仇雪恨。”

    说到此处,严兰蕊已有些泣不成声,一旁的齐奇深埋着自己的头,放在桌子上的双手紧紧握着,眼泪啪啪的砸落在尘埃中。

    李云生轻轻拍了拍齐奇,三人也眼眶微红,久久未语,过了好久才稳定住了情绪。

    李云生又轻声问道:“那齐奇是怎么回事,怎么哑的?”

    若是天生就哑,那齐奇当听不见他们的话,因为天生哑的人耳朵也是聋的,很显然,齐奇是后天才哑的!

    “那是四年前被严浩给毒哑的!”

    严兰蕊哭着说道,说起那严浩,她浑身颤抖,可见她心中的气愤,但却是无可奈何。

    李云生还想问严浩是谁,江敏夏道:“就是那严渤的哥哥,是严家现在家主严溟的长子,现如今在凌山派,是个内门弟子。”

    “就是和你订婚的……”

    李云生立即想到了严渤说过的话,还没等李云生说完,江敏夏的手在李云生的腰身狠狠拧了一把,李云生吃痛的停了下来没有再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