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国义伊总算在最近憋屈的时光里听到好消息了。

    因为神篱直人表示,愿意与继国家族进一步交好。

    并将那没什么用的不祥之兆收作继子。

    ——也算是废物利用了,只要能成就伟业,那缘一就还算勉强有价值。

    “行,二位若没有什么其他问题,我这边同意让缘一成为炼狱族长的继子。”

    神篱直人轻轻摇动小扇子,觉得这样的游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不过是将说辞,从请求变成...为了补偿继国家族的说法,这样就会变得格外轻松。

    人在面对索要都会下意识不适,但在面对补偿又会心安理得起来。

    尤其是现在的继国家主,心智有些着魔。

    ——那就更好说服了。

    在连连的失利下,人总会疯狂抓住递来的橄榄枝。

    扑通!

    刚才的教官在大堂跪了下去。

    “家主!求你了家主!暂时饶了岩胜,求你了!”

    “他要死了!”

    心情有些变好的义伊,脸色阴沉起来。

    “岩胜没那么脆弱,不过是必要的磨砺,这都受不了,还怎么完成大业!”

    “不用你指手画脚!”

    “你是对我的教导有什么不满吗?藤白老师!”

    藤白下意识低头。

    “没、没…没有,义伊大人。”

    义伊眼中的冷漠越来越重。

    “那你退下吧!”

    藤白以头抢地,连续磕了三个响头。

    “我不敢置喙家主,只是希望能允许我替岩胜疗伤。”

    “呵呵呵呵呵……”

    让所有人都感觉渗人的冷笑在大堂回响起来。

    “行啊,你后面不要当教导官了。”

    一点冷汗从藤白额头流下。

    “多..多..多谢家主大人大量!”

    说完,半躬着,慢慢往后退了出去。

    说罢,继国义伊再度挂起有些虚假的笑脸。

    对着下面用小扇子遮挡自己表情的神篱直人客气起来。

    “让您见笑了,家臣不知礼数。”

    神篱直人感觉现在的继国义伊,精神状态可能不怎么好。

    ‘也不知道缘一大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嗯,这都是继国族长的家事,自行处置便好。”

    说完微微躬身,行礼。

    “我这边没有什么问题了,继国族长到时候别忘了接收各方家族的见证就好。”

    继国义伊顿时红光满面,觉得自己竟然进了核心权力层的舒爽感油然而生。

    “好好好,好说好说!以后别忘了多多交流,多多合作。”

    客气完后,神篱直人退了出来,与门口的炼狱族长接头。

    “怎么样,你成功了没?”

    神篱直人淡然一笑。

    “那是自然…马到功成,不过是最简单的谈判罢了。”

    炼狱桓寿郎也是豪爽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没想到,我们居然能从继国这么出名的武士家族里得到如此妖孽的天才。”

    “还是这么简单地谈判交流就得到了。”

    “也不知道继国族长是怎么没看出来缘一天分的。”

    神篱直人摇了摇头。

    “并不是没看出来,而是缘一大人刻意隐藏的结果。”

    “似乎是因为缘一大人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

    “说起这个,我看出继国家主有不得了的野望。”

    “但他自身的才能跟资源并不足以支撑他实现这样的野望。”

    “强行做下去的结果,只可能是亡族灭种。

    炼狱桓寿郎面无表情:“老夫并不关心野心家怎么想,这种人屡见不鲜。”

    神篱直人听到桓寿郎对纵横捭阖不感兴趣,换起了话题。

    “我们的运气很好。”

    “在听到有人斩杀下弦鬼后,派了我俩来,但凡换俩只擅长武力的,都不一定这么顺利。”

    “我俩一文一武,你处理意外,我处理谈判。”

    “过于强硬或者过于软弱,都会被继国家主吃干抹净。”

    “所以这次出使任务,我觉得堪称完美。”

    桓寿郎嫌弃摆了摆手。

    “就你出那馊主意,险些把小缘一推到我们对立面了,你还好意思说。”

    神篱直人额头青筋暴起。

    “虽然出的都是损招,但最后导向的结果是好的就行。”

    “再说了,后续我的补救措施,应该算得上光明正大了吧!”

    桓寿郎有些敷衍地闭目点头。

    “嗯嗯嗯……”

    神篱直人这时候一直在心里劝导自己。

    ‘不要跟匹夫生气,跟匹夫生气,容易降低自己格调。’

    在调整完自己的心态之后。

    神篱直人接着说:“既然这次任务完成了,那后续收尾也要开始了。”

    “先把滨卫家族仅存的遗孀安排一下。”

    炼狱桓寿郎睁开眼睛。

    “行!算你小子干了一件人事。”

    ……

    继国岩胜最终醒了过来,缘一也有一些疲惫。

    炁耗光了没有什么,半天就能涨回来。

    可自己还是闻到了哥哥岩胜快要溢出大门外的嫉妒。

    命运,还是开始了吗?

    黑缘一又开始嘲讽。

    ‘是啊!我说过,你弥补不了悲剧。’

    ‘因为就是你,带给了他们悲剧!’

    缘一罕见地反驳。

    ‘闭嘴!’

    黑缘一第一次看见缘一破防。

    ‘呵呵呵,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在藤白老师的医治下,岩胜总算恢复了些许元气。

    见到岩胜清醒过来,缘一和藤白都大舒一口气。

    藤白开口:

    “还好我来得早,岩胜的心跳微弱到我都快听不到了,再晚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也幸好缘一你用身体帮岩胜少主维持体温。”

    此刻藤白也算是暂时放下了对禁忌之子的恐惧,对缘一夸奖起来。

    岩胜在床榻上慢悠悠睁开眼睛,看到缘一,有些高兴。

    “弟弟,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好像听到了你的呼唤。”

    缘一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那破旧的短笛。

    “我一直都在。”

    缘一稍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

    “过两天,我就要离开继国家族了。”

    岩胜有些惊讶。

    “什么?这么快就要去庙里了吗?”

    缘一轻轻一笑:“不,不是的,炼狱族长是个好人,他收了我...当他的继子。”

    “我要到他那边学习锻炼。”

    “每年最热的夏天和最冷的冬天我都会回来。”

    “这短笛,我也会好好保存。”

    岩胜有些不明白,这一支自己亲手做的短笛,破烂不堪,吹起来甚至会有些走调。

    自己的弟弟缘一却视若珍宝。

    缘一对着躺在床榻上的岩胜轻轻一拜。

    “希望兄长安康!”

    岩胜惨白的脸色也是哂然一笑。

    “希望弟弟你也永远幸福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