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门心里,我们的家乡至暗空间,我们的领袖霉灵之母,以及我们的制度,都成了阻挡他实现自我价值的障碍。所以他非常想要离开我们,自立门户成为一个完全独立且强大的存在。更可怕的是,黑门通过从自身分裂出去的那股霉灵能量,领悟了如何将那股霉灵能量重新吞噬的能力。然后又通过这个能力,领悟了如何吸取我体内的能量。由此,黑门也逐渐意识到了一种新的可能。那就是,他可以通过捕捉其他霉灵能量,并通过吞噬其他霉灵能量来获取更加强大的实力。”阿穆茨蒽回答道。

    阿穆茨蒽倒吸一口凉气后继续道:“所以现在,黑门心里产生了一个极端的想法。那就是黑门正在想办法吸干永慕星上的所有能量,以确保他具备逃离永慕星的实力。然后,他便会开始在这个黑洞中遨游,以寻觅任何幸存的生物或者霉灵能量,并将他们全部吞噬。直至他具备离开这个黑洞的能力。”

    “一旦黑门具备了在黑洞中自由穿梭的能力,他便会以黑洞为诱饵,吸引更多让在你们众灵神界四处躲藏的霉灵能量全部进入黑洞。黑门就会将所有自投罗网的霉灵能量吞噬,以壮大自身实力。等到黑门足够强大之时,他便会尝试创造一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如果黑门能得偿所愿,那么他就会将矛头指向我们的至暗空间,并试图吞噬来自至暗空间的更多霉灵能量,直至他具备对抗霉灵之母,甚至是取代霉灵之母的实力。”

    “哼!虽然黑门的计划非常疯狂,而且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因为不管他如何成长,也绝不会具备取代霉灵之母的实力。可即便如此,黑门产生的这种想法却也已经对霉灵之母造成了冒犯。这种歹念已经让黑门成了至暗空间的背叛者,需要为他的邪念接受严惩!所以,我必须阻止他,所有对霉灵之母和至暗空间有不良企图者都是坏人!”

    郝运没想到,说服阿穆茨蒽产生将毁灭者视作敌人的想法,竟是因为毁灭者打起了颠覆霉灵之母的野心。但是不管怎么样,既然阿穆茨蒽决定跟毁灭者对抗到底,那么就意味着阿穆茨蒽至少再不会像之前那般轻易地让毁灭者获取他的力量了。如此一来,毁灭者的实力增长速度就必然会变得缓慢,也意味着郝运可以在战甲防护罩的保护下坚持得更久一些了。

    在庆幸自己之前的话术对阿穆茨蒽起到了作用的同时,郝运也对毁灭者盲目自大的想法产生了不解。真想不到,毁灭者的实力才刚有所提升,就居然迫不及待地打起了自家老大的主意。有野心是件好事,郝运也巴不得毁灭者日后能将至暗空间搅成一锅乱粥。但郝运也不得不承认,毁灭者的这种想法也不过太不切实际了。

    话说你毁灭者现在是什么水平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你现在连永慕星人都还未摆平呢,又哪儿来的勇气去畅想着颠覆家乡的政权?毁灭者这家伙也太不自量力了吧?想到这里,郝运只能说毁灭者可能从一开始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要不是因为之前没机会,不然毁灭者应该早就开始做出背刺队友的行为了吧!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不认为以你现在的实力,还能掰扯过毁灭者。”郝运有些担心地问道。同时郝运也明白了,阿穆茨蒽为什么要在他们两人之间建立一条加密的对话通道,因为他必须确保其他人听不到这段对话,以防止有人提前向毁灭者汇报情况。

    “我当然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所以,我必须另外想办法对付黑门才行。不过,我们得抓紧时间行动了。因为我们霉灵能量之间一旦产生交集,便让彼此具备了相互洞察对方思想的能力。虽然我们可以将自己的思想屏蔽起来,不让其他同僚随便查阅。但是,当我们双方实力差距过大,特别是有一方正身处虚弱状态的情况下,我们的思想屏蔽就很难长时间对另一方起到作用了。我刚才就是利用黑门因为我的虚弱,而在思想上出现了对我的轻视,才趁机阅读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的。”阿穆茨蒽回答道。

    听了阿穆茨蒽的说明,郝运忽然想到了被封存在他体内的那些霉灵能量,并且似乎明白了,他之前为何能够精确感知到艾莉恩娜逃进了黑洞VOID-5173。根据阿穆茨蒽刚刚的说法,郝运认为,应该是因为艾莉恩娜当时伤势过重,加上她并不清楚郝运体内还留存有本属于她的一部分霉灵能量碎片,以及她需要通过意识接受女伯爵的指引,就让艾莉恩娜在当时并未对自己的思想进行任何遮蔽。这才使得郝运可以借助封印在自己体内的霉灵能量,通过跟艾莉恩娜产生共鸣,找到她的下落。

    在迅速思考完自己体内的霉灵能量跟艾莉恩娜产生共鸣的因由后,郝运又问道:“那么你现在这么虚弱,毁灭者岂不是可以随意读取你的思想了?”

    “黑门也以为是这样,但是很可惜,他暂时还做不到这一点。毕竟,我原本拥有与他不相上下的实力。而且,由于我在战争中主要负责执行深入敌后的任务,就使得我具备了更加强大的意识屏蔽之法,以避免我在不幸被俘后,敌人能够轻易提出储存在我思想中的情报。因此,黑门想要洞察我的心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然,随着我的身体不停地虚弱,黑门早晚都会攻破我的思想防线。所以,我们必须得抓紧时间了!咳咳咳!”阿穆茨蒽说完,又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我们?你的意思是,你要我帮忙对付毁灭者?”郝运这会儿才注意到,阿穆茨蒽在刚刚的对话中一直都在使用“我们”这个代词,而不是“我”。

    “没错,我这样做也是别无选择。咳咳咳!对于你来说,黑门是坏人。而现在对于我来说,黑门也是坏人。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黑门现在成了我们眼中共同的坏人,也就等于他成了我们共同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我想,说我们现在是相互具有利用价值的朋友应该不足为过吧?”阿穆茨蒽问道。

    “成了!这家伙终于被我策反了!”郝运听到阿穆茨蒽说要帮助自己对付毁灭者,心中不禁大喜地欢呼道。

    不过,郝运嘴上却依旧冷静地说道:“如果你想与我共同对付毁灭者,那我自然欢迎之至。不过,我们应该怎么做呢?阿穆茨蒽,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阿穆茨蒽并未回答郝运的提问,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听说你们霉灵能量追捕神官能够将我们抓捕起来?我猜那滋味应该很不好受吧?!”

    “抓捕你们是我们的工作,至于这个过程痛不痛苦,我也不清楚。不过,从那些被我们俘获的霉灵能量的状态来看,他们在被抓捕的过程中的确吃了不少的苦头。”郝运回答道。

    听郝运这样说,阿穆茨蒽便犹豫地自言自语起来:“啧啧啧,原来是这样啊!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怕疼!哎呀!这可怎么办是好呢?哼!算了!反正横竖都死,而且死法只有痛苦和更加痛苦之分,所以我在意死那么多问题干嘛?唉!原以为只有这些卑贱的劣等种族,才会在临死前祈求我能给他们一个痛快。谁又想得到,有一天我也会对行刑者提出同样的想法!哼!这还真是有够讽刺的!”

    “阿穆茨蒽,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说,你想让我把你抓捕起来?”见阿穆茨蒽在那里自言自语地唠叨个没完,郝运便出言打断道。

    “嗯!没错!我在思来想去后发现,这可能是惩罚黑门的最佳办法方法了。”阿穆茨蒽颇为无奈地回答道。

    阿穆茨蒽这个想法,倒是非常出乎郝运的预料。一个霉灵能量自愿被众灵神界的霉灵能量追捕神官捕获?这件事情如果说出去,想必不管是众灵神界的神官,还是来自至暗空间的霉灵能量,都不会相信会发生这种情况吧?

    “你——,真的要这么做?确定?”郝运不确定地询问道,同时也再次提高了警惕,以防对方是故意诈降。

    “怎么着?你不会是怕我在耍什么花样儿吧?”听到郝运满是犹豫和警惕的语气,阿穆茨蒽直截了当地询问道。

    “当、当然不是!我只是确认一下而已。因为,我并不能直接对你进行抓捕霉灵能量。如果真能那样,我们早就在遇到毁灭者的第一时间,就将他解决掉了!”郝运连忙解释道。

    “哼!这我清楚!只有被我们侵占的肉身主动将我们排斥出去,或是直接将我们的融合体击杀,并导致我们被迫离开侵入的躯体,再次以能量的游离状态出现,你们这群没用的家伙才能趁机将我们抓捕起来。”阿穆茨蒽颇为不屑地说道。在他看来,在需要这么多前提条件的限制下,依然能被我们抓捕的霉灵能量简直跟废物没什么区别。

    郝运点点头说道:“没错,看来你对我们的工作流程还是蛮了解的嘛!”

    “哼!那是当然!如若不然,我们当年又怎么敢冒险杀进地阴灵界的地盘,尝试营救被囚禁在那里的同僚呢?”阿穆茨蒽冷哼一声回应道。

    “这么说,你知道如何解除禁锢他们的封印了?”郝运惊讶地问道,同时也对阿穆茨蒽变得更加警惕起来。

    “哼!如果我们具备那种能力,当初为何还要想方设法地连同囚禁他们的容器一并掠走呢?如果不是为了连同那些容器一同掠走,我们怎么会耽搁那么长的时间?我的队员们怎会因在撤退时行动过于不便而陷入被动,并且被全员歼灭呢?要知道,我若是能直接将他们释放出来,就算我当时的行动暴露了,又能怎样?我又岂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呢?哼!”阿穆茨蒽很是懊恼地说道。

    郝运觉得阿穆茨蒽说得似乎有些道理,但他却因不敢完全相信阿穆茨蒽的言辞,而迟迟未再次进行表态。毕竟,郝运体现在已经封印了一些霉灵能量。根据古老的说法,虽然这些霉灵能量现在无法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在体内存有霉灵能量始终不是件好事。所以,郝运十分担心阿穆茨蒽会在被他搜集到霉灵能量储存装置里面后,不仅能够利用某种力量强行刚才逃离,还能顺便利用封印在自己体内的霉灵能量对自己发动攻击。

    “喂!老子坚持不了多久了!黑门也很快就会意识到,他可以突破我的意识屏障,阅读到我的思想了。等到那时,我们的计划就会彻底曝光,我们也就无法再在暗中对他进行反击了!所以,我这个方案到底行不行,你小子赶紧给句痛快话!如果不行,我只好赶紧想其他办法。总之从现在开始,我是绝对不能再让黑门得到我的力量了!”看到郝运迟迟未作出回应,阿穆茨蒽反倒是催促了起来。

    虽然心中还有很多顾虑,但郝运明白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他是不可能找到对付毁灭者的办法的。所以,如果想要尝试对付一下毁灭者,郝运也只有硬着头皮接受阿穆茨蒽的想法了。于是乎,郝运干脆一咬牙地说道:“成!就按你说的来吧!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胆敢心存什么猫腻,我可非常乐意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没问题!”阿穆茨蒽爽快地回答道。

    然后,郝运就听见阿穆茨蒽呼噜呼噜地做起了深呼吸。即便郝运与阿穆茨蒽身在不同的两间牢房之中,但郝运还是能在阿穆茨蒽每次吸气之时,感受到身边气流正在被一股股强大的吸力吸出自己的牢房。不仅如此,就连已跟牢房融为一体的荆棘牢笼,此时都在这股巨大的吸力下,出现了些许松动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