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三家合股,为表诚意,秦宇便不再对李伊人有所保留,将酒坛留白署名和诗会名人录的计划也一并说了出来。

    “二郎这次打算在诗会上提供多少坛赠送的酒水?”

    “三十坛金凤酒加十坛玉露酒。”

    “玉露酒能否再加十坛?”

    “可以。”

    “这十坛玉露酒,二郎记得单独送到我的院子里去。”

    听她这意思,这新加的十坛玉露酒应该是打算做人情送礼的。

    能让她出面送礼的应该都是权贵。

    李伊人有些方面考虑比自己要周全得多,有了这些权贵参与进来,这两款新酒的名气肯定能扶摇直上。

    “二郎可别忘了,要在诗会上给我写一首词?”

    “少爷你还会写词?”小丫头仿佛发现了新世界。

    “你家少爷能文能武,可厉害着呢?”

    “伊人姑娘请放心,诗会上的词,二郎不会忘也不敢忘。”

    ”我很期待的!“李伊人俏皮的冲他笑了笑。

    接下来,是李伊人与小丫头的叙旧时间,秦宇坐在一旁把两坛酒水重新封好。

    月上柳梢头,不知不觉间到了深夜。

    “时候不早了,秦府路途有点远,二郎尽早回去吧!”

    “伊人姑娘请留步!在下告辞!”

    “两日后诗会上见!”

    “好的,诗会上见!”

    秦宇与小丫头分别朝李伊人道了别。

    两人离开石亭按原路返回,看见陶管事独自一人站在之前分开的位置,已经在原地等候有一会了。

    “还得劳烦陶管事带路。”

    “应该的,贵公子客气了!”

    李伊人一直恋恋不舍的目送着秦宇主仆的身影消失在桃林之中。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

    “追命,你出来吧!”

    一个黑影从夜空中凭空现身在石亭之中。

    “小姐。”追命恭敬的拜道。

    “刚才我们的谈话你都听见了。”

    “属下没有听到。”追命坚定的摇了摇头。

    “没有最好,记住你是我的人。不该说的不要说。包括李嬷嬷那里!”李伊人的声音一改先前的温柔,一字一句更像是命令。

    “属下明白。”

    “要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有了,那群黑衣人又出现了!”

    “他们出现了?在哪?”

    “据眼线回报,有支来历不明的商队正沿着涟水逆流而上,目的地可能就是湘南城。属下怀疑他们就是上次的那帮黑衣人。突然现身多半是冲着您的诗会来的。。”追命分析道。

    “哼,他们还敢来,胆子倒是不小!”

    李伊人冷哼一声。直至今日,她每每想起花船上九死一生的经历,就会整夜惊醒到无法入眠。那次若不是秦宇的出手相救,她跌落河中早已香消玉殒。

    这个仇她一定得报。

    “看来这次他们所图甚大!”收到请柬文人才子,豪门世家,各级官员大多数是长沙郡城或湘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若在诗会上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你明天想办法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驻军和水营两位指挥使,还有县台衙门,让他们有些提防,早做准备。”

    “传我的命令,把周围诸县的入手都调回来,我们要在桃花小岛来个瓮中捉鳖。”

    “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秦二郎那边暂时不用保护了。”

    “还有等会你想个办法把南苑那群花天酒地的家伙赶出去消停一会。”

    “属下领命!”李伊人的命令一道接着一道下达,追命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两坛酒是他送给你的,我尝过了很不错。”

    追命临走之时,李伊人突然叫住了他,指了指石桌上的两坛新酒。

    “好。”

    追命也不废话一手抱住一坛酒,身法却丝毫不乱,脚尖在桃林间几个纵跃,消失在夜幕中。

    不多会,回到卧房不久的李伊人在丫鬟小婵的伺候下准备沐浴,刚褪去一半的衣物,露出白皙无暇的玉体。

    便有一名侍女急匆匆的跑进院子。称南苑突然失火,里面的人成功被救了出来。

    起火点是被烛火不小心点燃的纱帘,好在及时被下人扑灭,并未造成大的损失。

    “追命这家伙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借来的院子,若真失了大火,没办法向大儒交代。

    秦氏酒楼第三层。

    “噼里啪啦”瓷器接二连三砸碎在地上的声音从最里面的隐藏包间内传来。

    紧接着是秦福咬牙切齿的叫骂声。

    “那姓陶的真该死,收了我们的钱不办事,在城里逍遥快乐!若下次再被老子碰见,非好好的教训他一下。”

    “秦兄消消火,为他那种势利小人犯不着动怒。”旁边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不紧不慢的劝道。

    “我早就劝过你,凡事没有定论之前不要轻易出手,诗会上的酒水那么多人盯着,岂是他一个小小的管事能决定的!”

    “那家伙还敢给老子打包票,坑了五百两不说。我在楼里可是高价囤积了上千坛的天仙醉。。”

    “王兄,你家酒楼不说也出售天仙醉,要不帮帮忙分摊一些。”

    “秦兄,这忙老弟想帮也帮不了。若不是你保证能将诗会的酒水供应搞到手,我何至于多拿了两百坛。如今兄长那边都无法交代呢?”看来这个王姓男子也是被秦福坑了一把的对象。

    “王兄,你兄长不是县令大人?让他出面与那李仙子交涉一番,想必酒水供应一事十拿九稳啊!”秦福一脸激动,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朝王姓男子建议道。

    “秦兄,不瞒你说,那李仙子的身份没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兄长曾无意中透露过,她的身后有位连他都惹不起的大人物!否则她当了三年的花魁,岂会连一个入幕之宾都没有!”男子姓王名有坤,是王县令的一母胞弟,负责王家对外的所有产业。外表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像极了一位读书人。

    “这。那我彻底完了。”

    听王有坤这么说,最后的一丝希望破裂,秦福面如死灰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了软塌上。他为了筹集采购天仙醉的六千两银子,可是抵押了手上大部分的秦家产业,若是被秦家村那帮偏房的老头子们知道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把他从家主的位置上赶下来的。

    “还敢自称比过世的大哥秦泽厉害,真是一头笨如蠢猪的家伙。秦家算是彻底砸到了你手里。”王有坤看着失魂落魄的秦福心里冷笑不止,脸上却依然装出一副十分关心的模样。

    “秦兄你若现在将天仙醉如数退回,那辛掌柜兴许会看在之前合作愉快的情面上帮你一把!”他与那辛管家打过数次交道,知道此人心思歹毒贪得无厌。若秦福真如他所说找到对方,只怕好处给够了最终也退不了酒水。到那时候,秦福走投无路之下肯定会再次来求自己帮忙的。

    “多谢王兄提点,我命人上些好酒好菜,你且吃着,为兄外出办完事回来再叙!”

    果然,秦福从软塌上一骨碌爬了起来,托着肥胖的身躯匆匆的离开了房间,他要第一时间找到辛掌柜,哪怕亏点也要把这一千坛酒水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