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医师,下针手术前,也会多问家属几句。”圣元老祖淡然的看向穆苍,穆苍神色坚定,从一开始的不安到现在的镇定,反应真有点令人出乎意料。

    是真什么都不懂吗?不竟然吧,听着穆苍的话,圣元老祖忽然笑了。

    “我认识的便是她水淼淼,他们结识也是她水淼淼,承仙灵君收的关门弟子更是她水淼淼,水淼淼受伤了,很多人都会伤心的。”

    “嗯。”圣元老祖点着头,“只是照例问问,你们是会伤心的,那她父母呢?”

    “除非世家,大多进了神魔界的人,此生都无法再见双亲一面,说句不好听的话,她的双亲怕早是两座黄土包了。”

    看着穆苍那一本正经的神情,圣元老祖好想说,能生出个仙缘昌盛的女儿,她的双亲仙缘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穆苍能不知道吗?他可是水淼淼他们家的邻居,水淼淼的双亲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但现在重要的,是要让圣元老祖救治水淼淼,他也就只能言语冒犯了。

    他与她做了十来年的邻居,说过的话总共没超过十话,她虽不会像村里其他孩子一般欺负自己父母双亡,骂自己灾星一个。

    是因为有家教吧。

    但她也从来不会跟自己主动说话,更别提,那什么半路打劫似的问自己‘要不要媳妇了。’

    他要了,虽然最后又归还了,但自己绝对不能在把水淼淼弄丢了。

    就这样吧……圣元老祖望向躺着床上脸色越来也苍白的水淼淼。

    灵魂虽松散,但与肉体的契合度是百分百,谁人夺舍能夺到这种程度,命中注定的夺舍吗?

    夺舍,这个词,自从映韫素生辰宴结束后,就莫名其妙的经常在圣元老祖脑海里闪过,没有缘由。

    真的有人能夺舍的毫无破绽吗?

    圣元老祖到见过几个夺舍之人,夺舍都是危急关头的垂死挣扎,他们慌不择路他们没有选择,但下场往往还不如自愿伏诛。

    有的身体与灵魂的契合度差,没过多长时间身体就开始溃烂,直至死亡;有的会被原主的残留扰到疯癫,直至死亡;还有的会发现,夺舍而来的身躯,修为无法精进,要不泯然众人矣,要不承担原主悲催的命运。

    说句不公平的,会被夺舍的人,你能奢望他是什么高门大户,当然足够的落魄悲惨,才会意志薄弱,被恶人找到机会。

    当然更多的夺舍之人,是被找出来,然后处死,能夺舍第一次已经是侥幸,还以为会有第二次吗?

    这个,怕不过就是魂魄上天生有缺陷之类的,可怜啊,这也就不怪,小仙儿和小辰辰为何对自己这个小徒弟小师妹,都过于上心娇养了。

    自己太敏感了。

    穆苍发现圣元老祖神情变的柔和,趁热打铁的道,“不知老祖需要点什么,我去准备,只望老祖救醒水淼淼,我愿”

    说着,穆苍还要下跪磕头。

    圣元老祖就扫了一眼,穆苍就被定在原地,双膝在弯不下半分。

    他这个年龄,旁人一拜,要应的事可就多了,晚年圣元老祖只想安稳的度过,再说了,小仙仙的徒弟在自己的照顾下出了事,这事可就不好圆了。

    所以救治是理所应当的,不需要额外的承诺。

    “帮我煮杯茶来。”圣元老祖站起身,“一把年纪了,还要做这种苦活,总不能让我连杯热茶都喝不到吧。”

    唤魂这种事可难,一次能少半条命的那种,圣元老祖想想都觉的累的慌,当然不会少圣元老祖半条命,也就十分之一的修为?

    圣元老祖十分之一的修为,那也是很可怕了。

    穆苍应了声是,转身离开了房间……

    冰殿之上,水淼淼感觉越来越累,不是一个梦吗?梦里还带睡觉的啊!可这累也不似困倦。

    水淼淼就觉得这要是闭上眼了,就再也睁不开了,便一直硬撑着,但架不住眼皮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涣散。

    水淼淼的头一点一点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昏睡过去。

    “嘶。”水淼淼猛的向后仰起头,谁特么的扯她头发!疼死她了,水淼淼从羽毛垫上爬起,向后瞪去。

    “圣,圣元老祖!”圣元老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拽自己的头发,这梦越来越玄幻了,水淼淼是立刻精神了。

    “还不走!”圣元老祖没好气的道。

    “哦,好好好。”水淼淼点着头,回头打量着冰殿,圣元老祖的出现,让冰殿上的一场生产显得越发的不真实。

    随着圣元老祖的念念有词,水淼淼发现自己记忆突然在模糊,那个温柔似水的女人叫什么来着?自己是否真的将一个婴儿放到了高台上的冰棺里?

    一直没有听到婴儿的哭声,那个婴儿还活着吗?

    水淼淼突然想去看一眼,她还不想走。

    “嘶~”头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水淼淼慢下脚步。

    这里会想尽办法留下她的,只有疼痛能保持清醒。

    “不想走?”圣元老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回音。

    “没。”水淼淼摇着头,她早想走了,可该怎么离去?

    想走就好,就怕迷失到不愿走,那才麻烦。

    脚下突然一空,水淼淼便感觉自己极速的往下坠去,眼前是一片漆黑……

    一天一夜,圣元老祖总算是喝上了穆苍奉上的热茶,他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气息有略微的不稳,其余的看起来一切正常。

    圣元老祖一口饮掉杯中茶,穆苍不会烹茶,也就只能当个解渴的,这茶唯一好的是胜在新鲜,非冷了再加热水的那种。

    凉一杯在泡一杯,这也是穆苍唯一能做的。

    “老祖。”穆苍恭敬的递上热毛巾,

    圣元老祖看了眼,点了点头,有些欣慰的接过毛巾,擦着额头上的虚汗。

    “看看去。”

    虽然穆苍安静的站在圣元老祖面前,并未急切的询问到底如何了,但圣元老祖知道他的心怕早扑到床那边去了。

    自己又不是什么恶人,又没有弱到需要人照顾,留他做什么呢。

    圣元老祖面相虽然看起来有点凶,但到比那个面容蔼然的安绝老,要慈善多了,没什么恶趣味。

    穆苍快步走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