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的视线落到右手的水盈隐之上,轻轻扒开水盈隐,刚才化成链鞭缠上九佉熔金箭后,温度高的像是烙铁按到了手背上,这一看,果不其然,都烙出了印记,还皮肉相连着。

    咬牙哼痛将水盈隐与手背分开。

    水淼淼心中郁闷,九佉熔金箭的温度太高,既能穿透金乌,温度当与太阳可争辉,只是这箭矢对人体稍微友善一点,毕竟还是人打造出来的。

    水淼淼是不敢在冒险继续用水盈隐去抓九佉熔金箭了,真怕给溶了,水盈隐是安代云赠送的,她可不能弄坏了。

    等双眼适应了周遭的光,水淼淼向四周望去,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感觉人少了好多。

    想起刚才听到的连连惨叫声,一定是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发生了些什么,水淼淼暗自思索着,那她是怎么平安无事下来的?

    水淼淼转头欲看向高台,找寻那个可能,眼睛上却传来一阵刺痛,不得已垂下眼,抬手遮挡住光。

    水淼淼她此刻虽能睁开眼,但不能看强光,就更不能奢想望天了,就连看九佉熔金箭都做不到。

    场中的热闹此时皆与她无关。

    是因为射下第一个的缘故吗?水淼淼感觉争夺好像激烈了许多。

    第一只金乌已经射下,管他是谁射下的,他们也只能忍到这了,后面的争夺没人在放水,大打出手的变成了一场拿生死做赌注的斗殴,要先成为胜者才有资格。

    九佉熔金箭到一个人手上又到另一个人手上,能抓住,但不能护住,更不能射出的比比皆是,血衬的九佉熔金箭越发的红艳了。

    水淼淼本还嫌这场地小了,人多了,马根本就撒不开蹄,现在是越发宽敞了比在‘太阳雨’之下,淘汰的速度还要快,人果然是自然界中最可怕的存在。

    天际传来‘轰鸣’声,骄英晴驱马而来朝水淼淼炫耀着,“一比一,可惜,你不会在抢到箭了。”

    第二次‘太阳雨’洋洋洒洒的落下,争夺箭矢的人,默契的立刻停战进行躲避。

    水淼淼终于知道前些时候的惨叫是因为什么了,尚未反应过来,骄英晴斩断一根辫子,卷住天上掉落的残骸,朝水淼淼的脸扔去,带着火光。

    残骸在水淼淼眼前炸成火星无数,连带着骄英晴手中握着的鞭子和骄英晴的衣袖,一同化为飞灰。

    “你!”骄英晴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不敢置信的瞪着拦住一切并还了自己一击的水淼淼。

    “元尊手下留情。”骄平燥打断闻人仙的施法。

    两人手臂相撞,不让分毫,闻人仙不悦的道,“我说过,要比就好好比,别在耍小动作,令爱是不想要胳膊了。”

    骄平燥堆起满脸的笑容,“令徒不是没事吗?”

    “有事,令爱就该偿命了。”闻人仙不留半分情面,骄平燥也收敛了笑容,二人针锋相对,暗流涌动。

    水淼淼看着气急败坏的骄英晴,勾了勾嘴角,“你说你,三番五次的挑衅我,除了被自己打脸还得到了什么,怎么就学不乖呢?”

    “你不会一直幸运下去的!”

    “幸运?”水淼淼像看傻子一般从上到下打量着骄英晴,“算是我的幸运吧,但请你记住,这幸运,是我的。”

    水淼淼从水盈隐里拿出嫣红妄尘绸,明媚的艳红瞬间成了场中最吸引人的存在。

    她记得嫣红妄尘绸在雪原,遮住过由白雪反射回来的光过,都是同样的刺眼,应该能分担一些光的。

    带上嫣红妄尘绸,微微遮住眼眸,水淼淼望向高台,看到了与骄平燥剑拔弩张的闻人仙。

    就算在与骄平燥互相试探,闻人仙也分出了一部分心在水淼淼身上,第一时间发现了水淼淼的目光,回望去。

    水淼淼笑了起来,很真诚自然,虽然被嫣红妄尘绸遮住了脸一大半,但闻人仙能感受到那暖暖的笑意。

    在说谢谢师父,她没事,不必为她和骄平燥打起来,毕竟是在他人的地盘上划不来的。

    随后水淼淼举起手做着‘OK’的手势,轻轻摆动着,佐证着闻人仙的猜测,闻人仙微有不满,却还是陡然发力,将骄平燥逼退三四步后收起了凌冽的气势。

    十数年的相处,水淼淼总有些小习惯会不经意露出来,闻人仙应该是自穆苍后第二个真正通过水淼淼的解释知晓这个手势的意思了。

    “淼淼不欲与你们计较,那就算了,我想令爱也不会知收敛的,在有下一次,谁说话都不会管用。”

    “令徒大度。”骄平燥擦了擦额角的汗,连忙给场中安排的人打信号,让他将骄英晴带离水淼淼远一点。

    “大小姐。”护卫接受到消息连忙前来劝阻,怎们也不该在‘太阳雨’之下赌气。

    ‘太阳雨’还没有结束,闻人仙依旧当着水淼淼的盾牌,隔绝伤害,带着嫣红妄尘绸的水淼淼能稍微往天望望,但还不够。

    水淼淼静静思索着,等这‘雨’结束了,她到底该怎么与众人争夺箭矢,又怎么射中金乌。

    骄平燥看了一会儿,又凑上前来进行攀谈,“令徒带的是嫏权宗的嫣红妄尘绸吧?听闻这绸因是嫏权宗里最优秀忠心的弟子才有资格获得的。”

    先离间离间,免得骄英晴真弄伤弄残水淼淼,闹大到无法收场。

    “嗯。”闻人仙淡然的点着头,“淼淼优秀,有想挖墙脚的不足为奇,一块绸缎而已,她若喜欢,要多少块都可以。”

    拍着自己的胸膛捋着胸中憋闷,如鲠在喉的骄平燥有些后悔,被噎一次还不长教训,上赶着又来一次。

    就没见过对徒弟这般的师父,溺爱的过分了点吧!这是收徒弟还是养女儿?

    大雨结束,很快又一只金乌从天上坠下,不是水淼淼也不是骄英晴,是一个水淼淼不认识的人。

    水淼淼巴不得大家快点将九只金乌全都射下,只要不是骄英晴就行,但得等自己再射下一只金乌后,不然这赌局会没完没了的。

    第三次‘大雨’结束,水淼淼亦不在原地停留了,四处寻找机会,将目光锁定一处,那有三人在争抢一只九佉熔金箭,都打出一小块真空地来了,便在无旁人敢上前掺和了。

    水淼淼驱马小心翼翼上前。

    她要做什么?

    闻人仙不禁揪起心来,场中所有人修为都比水淼淼高,而这三人还都是虎背熊腰的汉子,是光力量一拳就能打趴一头猛虎的修士。

    水淼淼为何选他们?

    无论怎么看,水淼淼还不如去那边参与那些比速度的修士里,说不定会有几分侥幸的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