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炳、巩永固两外戚由邱致中带至萧靖川跟前,萧郎有意用计逼二人就范。

    “飞宇(邱致中)多次进言,说二位如何了得。”

    “如我再不供二人出战立功,反倒是我萧靖川不知好歹啦!”萧郎言。

    “哈哈,萧郎君这是说的哪里话,都是给太子爷办差嘛,份属同僚,理应和光同尘,戮力同心才对!”

    “萧郎青年俊才,年轻有为,将来等咱到了南京,少不得加官进爵,封侯拜相那也不是不可能哒,平步青云指日可待矣!”

    “今儿个,我与巩驸马两位过来,就是凭君差遣办差事的!”

    言毕,刘文炳端得一副虚架子,假意谦和地笑上一笑。

    那虚词假意看的萧靖川呐,心里不知翻了多大一个白眼。

    “哈哈,两位说笑了,差遣二字,我又岂敢当得!”

    “同心办差而已,同心办差而已!”萧靖川无奈回说。

    “哎呀,刘文炳,没事儿你整官场上那套虚词做甚?”

    “萧靖川,我巩永固什么头衔,那都是之前了!”

    “眼下为太子南赴,我就是想尽一份力。”

    “老子是看不惯你个小小游击将军在那儿吆五喝六的!”

    “现在一时受制于你,我认了,等到得南京,多了兵卒,咱是骡子是马,各拉一队出去试试!”

    “我巩永固自幼熟读兵书,擅于弓马,老子也不是泥捏哒!”

    与刘文炳不同,这驸马都尉巩永固爽利性子,此一番话洒脱的很,毫不墨迹。

    萧靖川闻之,忽地眼前一亮!

    “哈哈,好!巩永固巩都尉豪爽!说的痛快!”萧郎挑拇指赞言。

    “诶!你他娘的巩二愣子!”

    “老子好不容易背得了刚那几句词儿,容易嘛我。”

    “你这横插一杠子,全给我搅和了!”

    刘文炳故作高深的努力,再次被巩永固破坏,气的他破口大骂!

    “得得得得,姓萧的,咱们也不费那劲了,明说吧,招我俩过来干啥?”

    “好,好,刘侯爷,巩都尉,二位莫急!”

    萧靖川努力憋着笑,示意二人同自己蹲下,其捡起根枯树枝,于傍晚昏暗的光线下,尽力在地上比划着。

    “本将刚得探报,从咱们现在位置,向西三里远,靠近浑河东岸上游些,有一小渔村。”

    “眼下贼寇从宛平、房山方向调来大量敌兵,就拉网式封锁在河岸以东,要从这附近突破封锁,强渡浑河,咱就需要竹筏船只。”

    “所以我此次叫二位前来,就是想让两位隐匿行踪,带些人手穿林西向,到三里外那小渔村打探一番!”

    “一,尽量摸清沿河兵力部署情况,尤其是浑河西岸是否有贼兵埋伏。”

    “二,则是看看,是否能有可供咱们全军渡河所用之船筏器物。”

    “我之言,二位可听得明白?”萧靖川讲清来龙去脉与具体差事细情。

    “就这?!”巩永固颇为不屑地放言。

    “就这!”萧靖川回。

    “萧靖川,就这屁大点儿侦察的活计,你也需劳动我们两个?”

    “随便找几个大头兵不就办了?!”刘文炳亦对此安排甚是鄙夷。

    “二位,现下我们仍处贼兵重重包围封锁之中。”

    “这渡浑河,跳出包围圈,是何等性命攸关之事!”

    “一招不慎,打草惊蛇,让贼寇发现了我部之行踪,那咱所有人都得撩在这荒郊野岭里!”

    “这怎么能叫小事?!”

    萧靖川有意将事态往严重上说,好给到俩外戚压力。

    “可......,唉,行吧!”

    “这活儿我俩去干!”

    “我与巩二愣子也不求你的兵,我们带自己府上家丁二十几人去即可!”刘文炳妥协。

    “二位,我邱致中与你等通往!”

    “老萧,家丁五十,我们都带上,正好也可有些历练!”邱致中适时插言进来。

    “飞宇(邱致中),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用这二位尊驾去办如此紧要的差事,我心里都没底呢!”

    “你还去添什么乱呐!”

    “万一事有不密,办不成事,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全军安危均系于此啊,你知不知道!”

    萧靖川一本正经地给刘、巩二人下着套。

    邱致中亦一脸严肃,配合表演的非常到位!

    “诶?萧靖川,你这话,怎听得这么刺耳朵呐!”

    “啥叫交于我们办,就心里没底!怎么就没底了!”刘文炳成功被激怒。

    “哎呀,二位误会了,我这也是没办法,兹事体大,兹事体大呀!”萧靖川再添了把火。

    “少废话!”

    “这活儿我们干了,致中小弟同往!”

    “你要不放心,既在军中,咱就按军中的规矩办!”

    “老子给你立军令状,总行了吧!”巩永固这楞种成功上钩。

    “对,立军令状!”刘文炳追咬。

    见此,萧靖川心内狂喜。

    “好,两位真豪杰也!”

    “飞宇(邱致中),你怎么说?!”

    忽地,萧郎扭头盯上邱致中了。

    邱致中此时突然懵了,他想不通啊!

    你老萧激将,让他俩签就得了,捎上我做什么?

    我要是不把自己摘出来,等败事而归时,谁跟你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啊!

    老萧会不会自己一激动说吐噜啦?!

    这还怎么收服二将,怎么接着往下演呐!

    “我......,我也签吗?”

    邱致中咬牙将话说的很虚,其故意别过头去,望向萧靖川时,更是冲他满脸跑眉毛的提示着。

    “哈,致中兄弟,无妨!咱三人同心,签了就是!”刘文炳看热闹不嫌事大。

    对此,萧靖川亦隐晦地暗暗点了点头。

    邱致中瞧这架势,无法,只得将戏再圆回来。

    “刘侯爷说的是,既小可愿随二位同去,那这军令状亦算我一份!我邱致中决意与侯爷共进退!”

    说着,邱致中脑内思绪飞动,忽地,其转念想到,或是萧郎这次要玩个大的也未可知。

    就比如叫那老几位文臣合着唱一出白脸!

    如此做,不仅收服这俩货,恐那几个老狐狸亦会因此事有所收敛,纵是不指望能尽数将其完全降伏,但最起码,短期内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也是好的。

    思虑及此,邱致中不再犹疑,决心卖力演好剩下的戏!

    萧靖川此刻亦不好受,他憋笑憋的呀,几乎就要整出内伤来了。

    “好!”

    “长庭!拿纸笔来!”萧靖川言。

    可就在萧郎话还未尽时,顾长庭这傻小子竟蹭地一下跳起来,不由分说,唰一下便将纸笔递到跟前!

    那动作快的呀,这犊子指定刚在旁偷听来着,一丝迟疑都没有,你倒是假装翻找一下也好啊!

    这般速度,直接就把萧靖川看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