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徒子......”看到身前这名美少年又对自己露出一副“痴痴”的眼神,孙仲君心里禁不住又羞又怒:“看什么看!”

    说完,却见对方露出一副嫌弃的眼神。

    “不是......这位姑娘,你脑子没问题吧?”夜凌空道。

    “??”孙仲君愕在原地。

    只听夜凌空又道:“简直神经病......”说完想起什么,解释道:“啊!听不懂也没关系,神经病就是疯子的意思。一进门就要砸人的店,烧人的屋子,脾气倒是有多大......我好奇瞧一眼,没来由还招你一顿白眼......见人就呛,吃火药了是吧?”

    “什么德行!”

    大堂内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听到这话,孙仲君的脸“刷”的一下染成猪肝红,敢情竟是自己先前自作多情。想到这儿,心中羞愧之余,更噌噌窜出一团滔天怒火。

    “小子,我杀了你!”

    话音未落,手中长剑已然欺至,一剑刺了出来。

    夜凌空侧身一躲,可孙仲君不依不饶,接连又刺出两剑,又快又狠,非要再捅上两个窟窿不可。可就连藏土八大法王都亡在其手下,凭这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又如何伤的了他。

    “哪里躲!看剑!”

    孙仲君两击未中,愈发躁怒,跟着剑尖抖动,又刺向他的咽喉,正是华山剑术里的一招‘行云流水’。

    “好歹毒的女人!”夜凌空心中微微恼火。

    自己与孙仲君素未谋面、素不相识,此前无冤无仇,可她不问是非好歹,一上来就痛下杀手,要制人于死地,着实狠辣太过,难怪原著里,穆人清会削其一指,不允许她再使用剑术。

    似这等穷凶之辈,只会把华山剑术用于邪魔外道。

    孙仲君眼见一击未成,立马上步欺近,挺剑向他小腹刺去,剑势劲急,凌厉至极,正是华山剑术的险招之一,叫做“彗星飞堕”,乃神剑仙猿穆人清独创的绝招。

    这一剑袭来,夜凌空浑身汗毛倒立,侧身躲过之后,出手快如闪电,双掌一合,夹住剑,用力一翻、一拽,把剑夺了下来,跟着拿着瞧了一眼,剑身明亮,剑锋露芒,他虽不懂得剑,却也知道这是一把好剑。

    孙仲君何曾被人‘空手入白刃’过,先是一楞,而后怒道:“小贼,还我剑来!”

    “你这女人,下手也太狠辣了些!也不怕哪天惹到高手,性命不保!”

    夜凌空不客气道!

    即便不识得华山剑术,凭他如今的眼界,也能看出这招精妙非凡,放任何名家剑术里都足以作为一记杀招。虽说他身具‘弥罗道胎’,体质异于常人,可终究不是刀枪不入,被这一剑刺中,肯定不死也残。

    孙仲君接过剑,啐了一口道:“呸!管他武功有多高,我‘飞天魔女’孙仲君又何曾怕过别人!”

    说完抬手又劈。

    “砰”的一声!

    一击未中,把一张桌子劈成两截,之后也是只听“噼里啪啦”,人倒是没击着,把桌子、凳子打烂了一堆。

    不远处,掌柜的早就见势不妙,拉着小二,躲到角落里瑟瑟发抖。

    小二哥年纪尚轻,有些儿胆气,悄悄跟掌柜的道:“二叔,你在这儿躲着点,我去报官。”

    原来,二人竟是亲戚,难怪酒楼都快没生意了,掌柜还会雇佣个跑堂。

    掌柜直吓的魂飞魄散,连忙扯住他的衣服,压着声音骂道:“你疯啦!给我老实待着!哪儿都别去!”

    “可是二叔......”

    “可什么可......是什么是......这些江湖强人杀人不眨眼,眼下也就坏几张桌子,就当破财消灾,你这一去,等这些人回头报复,咱俩的小命可就不保啦!”

    二人躲角落里嘀嘀咕咕,看着二叔的畏惧,再望向那仍在逞凶的女子,其捂着红肿的脸,内心只觉得有某种东西在萌芽。

    等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大堂上,孙仲君一剑接一剑,剑招生生不尽,仿佛狂风暴雨,可十几招下来,无一中的,遂长剑一抖,挽了个剑花,跟着一击探出,正是华山剑法里的“千尺㠉关一线天”。

    向来剑走直线为正,剑走偏锋为奇,而“千尺㠉关一线天”这招的精妙之处,就在于任凭施展者脚下怎变,上半身以腰部为轴心,脊柱保持笔直,剑尖直取一线,刺敌我间的最短距离,结合步法变幻,给剑上增添无数凶险,可谓‘正奇合一’。

    本来,这一招练好了,施展起来,应像武当醉剑那般,柔中有刚,缓急相兼,闪展晃忽,如颠如狂,令人捉摸不透。

    可孙仲君心气浮躁、求功心切,心里只想着把眼前之人捅他一个对穿,全然不顾上下配合,以至于腰盘重心不稳,脚步虚浮,从上到下到处都是破绽。

    夜凌空躲过一剑,尽量收着力,右脚朝底下一鞭。

    “啊!”

    忽然,脚踝外侧传来一股大力,孙仲君只觉两脚脱离地面,身子向一侧倒去,吓得不禁失声叫出。

    只是......

    料想中的摔痛并没有传来,那一瞬间,就听“吨”的一下,自己的身子便靠在了什么上,虽是坚实,却又不像地面那般硬,不仅让人觉得舒服,隐隐还能闻道一股淡淡清香。

    轰然一下!

    孙仲君终于反应了过来,待双目看清,果然见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

    常言道:“男女授受不亲”,此乃礼法正道。即便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没那么多规矩,可作为一个女儿家,却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脸都不要的。

    故而,就算是情投意合的师兄梅剑和,过往最多也只和她拉拉小手。

    这些年来,由于师兄梅剑和一心志在江湖,忙着结交各路豪侠,暂且不想成婚,于是就一直拖着,而她自是守身如玉,到现在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

    “放开我!”孙仲君又羞又怒。

    自家身子头一回被男人这般抱着,而且还是一个陌生男子抱着。

    夜凌空如其所愿,双手一放,“啪”的一下,让孙仲君一屁股摔在地上。

    “哎呦!”孙仲君吃痛叫道。

    不理会这毒辣婆娘,其走到柜台那边,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台上,道:“掌柜的,这些钱够不够赔你这些损失?”

    柜台后,那掌柜见人过来,本是害怕的要死,听他一说,登时两眼放光,再见到银子,登时也不害怕了,连忙站了起来,把银子放嘴里咬了咬,确定不是假的,跟着喜笑颜开。

    “够了!够了!”掌柜开心的连连道。

    忽然,变故突生。

    身后传来一个满是怒火的尖锐声音:“我杀了你!”

    掌柜的朝夜凌空身后一看,立马吓得魂飞魄散,抱着头又蹲了下去,继续和店小二躲柜台里。

    “刷!”孙仲君一剑袭来。

    夜凌空听着身后传来风声,转过身侧着躲过一剑,顺势一掌推出,把孙仲君一掌打飞了出去。

    砰!桌子四分五裂。

    恰巧那一掌打在了“飞天魔女”的胸口,想不到她人看着高高瘦瘦,细枝平平,实则暗结雷雷硕果,深藏不露,大概是绑了束胸之类,而非他眼力较浅,才让人从外面瞧不出来。

    抬头望望手,感觉到手指头传来的触感,暗自不免有点尴尬。

    孙仲君只觉得身子骨都要散架,好不容易爬起身来,见到那名“登徒子”还在盯着自己的手,似乎在回味什么,心中恨的要死,可有不是对手,羞怒下忍不住“哇”的一声儿,坐地上哭了起来。

    “你欺负我!”孙仲君大哭道。

    门口,有几个年轻人早就听到动静,耐不住好奇心,靠上来,勾着头,小心翼翼的朝里面窥探。

    夜凌空急道:“你这女人,上来不由分说,就提着剑要砍我,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呀?”

    孙仲君胡搅蛮缠道:“我不管,反正就你欺负我!”

    都说看热闹不嫌事大。

    酒楼外原本就已经有不少先前被打斗声吸引过来围观的路人,此时这女子哭声一传出去,登时前后几条街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围在门口指指点点。

    甚至还有不少人手里捧着瓜啃。

    夜凌空一看,登时头大,朝门外大吼道:“看什么看,没看过教训婆娘吗?”

    “咦......”一群人发出鄙夷的声音。

    夜凌空指着一个小哥道:“咦什么咦,出来单挑啊!”

    门口,那小哥啃着瓜道:“单挑啥啊,俺就是一个吃瓜的。”

    “切!德行!”说完,接着又朝孙仲君道:“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可不要恩将仇报......”

    孙仲君被这话吸引了注意力,止泣道:“我怎么恩将仇报了?”

    夜凌空道:“你叫‘飞天魔女’孙仲君是吧?你师父叫归辛树,外号‘神拳无敌’;他的妻子叫归二娘,我没说错吧?”

    孙仲君惊愕道:“你怎么知道的?是又如何?”

    “你甭管我怎么知道的?”

    “那就对了!”

    “我还知道,你师傅师承华山派的‘仙剑神猿’穆人清,那位老人家不单武功天下第一,性格也是正直无私,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难道你师父就没教导过你吗?你们华山派最大的戒律就是不可滥伤无辜,若要让他知道你今日的所有所为,便是你师傅、师娘都保不住你!”

    “今儿,你在这华山脚下逞凶,我出手阻止了你......你自己说说看,我是不是救了你......”

    孙仲君一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顿时呆在原地。

    见状,夜凌空走到她跟前,一胳膊穿过腿弯,一胳膊抄起背,将她抱了起来。

    说来也奇!

    其居然不哭不闹,任由抱起,还无师自通,胳膊勾着夜凌空的脖子。

    “掌柜的,过来捡一下剑。”

    “好嘞!来了!”

    柜台后,掌柜的悄悄露出半个头,豆大的眼睛瞧着,一听这话,立马小跑过来,捡起剑,归还于鞘,而后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