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卫民也是一身冷汗忽然就出来了,

    “去吧去吧,可别在我这吼着了,你们都是好人,就我一个坏人不着急。”

    几个汉子笑笑,也没说啥,都了解刘卫民的性格,

    “村长,这人回来送到哪儿?村里人应该不会在这时候往里走,整不好,是外人啊,这往谁家带也不合适啊?”

    刘卫民叹气,他不知道吗?

    寻思了半天,

    “是知青发现的吧?”

    “嗯,报信的说是那个后来不爱说话的女知青。”

    “唉,不能送到个人家,村部这时候冷着呢,送知青院吧?

    那不是还有挺多房间空着呢吗?挑一个就行。

    你们回家喊人去给烧烧炕,烧烧水,喊老陈过来看看能不能行?

    实在严重了,唉,实在严重了,暖和暖和,明天还得送医院啊。”

    刘卫民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掉没了,这好不容易腾到猫冬了,按理说只要没有野兽下山,那就是最安全的时候,谁能寻思这时候还能出事呢?

    “村长,跟柳家屯比起来,咱们村这几个,就算是老实听话的了,你这一会可千万别跟他们生气啊。”

    倒也不是为知青开脱,主要是他们村里人也去,人家也不算违规,顶多是走的稍微远了点,但是人家还救了两个人呢不是?

    刘卫民抄着袖子往山脚下又走了几步,上面的人已经能看得出影影绰绰了,看得出,两方汇合了,伤员做交接呢。

    “你以为我是那蛮不讲理的?功是功过是过,这我还分不清?”

    “能能能,这肯定没问题啊,这不是怕你把自己气着吗?”

    往上看了一眼,嗯,快下来了,转身就走,

    “我回去让我家大小子先抱点苞米杆子过去,先把炕烧上。

    那知青院不住人的屋,估计也冻透了,可有的烧呢,他们几个知青,这柴禾估计也多不哪儿去。”

    “行,喊上建设,让他跟你一起去,就抱村部前面那垛就行。

    还得打水,正好让他跟你一起。”

    这人已经跑出去挺远了,

    “好嘞村长。”

    简单和谭雅君拎着四个人大部分的收获,林招娣拎着最轻的两捆,主要是简单俩人怕有的村民有想法,你是跑了又没出大力,也累不着,这也算是做个样子。

    几个汉子背着两个伤员,担架上的李燕还跟几个人唠的热乎呢,一听刘卫民开口说直接送去知青院,居然她是最高兴的。

    哎呀,还能唠一会呢,真好。

    “叔,我跟你说......”

    简单三个人都无语了,这是一见如故,下一步是不是要拜把子了?

    一群人,进了知青院的时候,一个空房间已经开始炊烟渺渺了。

    门是没开着,但是透过来的那暖黄色的光线,也很明显,直接就把两个冻伤员送了过去,李燕自然是直接送回了女知青的房间。

    炕烧了半天,热乎是有点热乎了,但是肯定是没烧透,他们老农民都能感受到那底下的潮气,屋子里也是一股热气。

    这会天还没黑,光线也还行,进屋会忽然暗一下,过了几秒,视力就恢复了。

    刚才在山脚下,闹哄哄的,刘卫民也没细看,知道不是自己村的,就直接指到了知青院,这会进屋了,伤员躺在炕上,他走近了才清楚的看见,

    “呀,柳老爷子?怎么是您啊?”

    老头热乎了一下,解开了外面冻的邦邦的棉袄,吐了口气,认识的人,好啊!

    “哎呀,这给老头子我冻的,真以为就要交代在那儿了。”

    然后就回头去找另一个人,

    “钢子,你咋样?还活着不?”

    刘卫民看过去,瞳孔地震了,

    “这这这,大柱子?”

    “啥大柱子小柱子的,这是我认的孙子,柳钢,你叫钢子就行。”

    疑似大柱子,柳钢,看向刘卫民的目光也全是陌生人第一次见面的礼貌,一丝丝熟悉的感觉都没有,这让刘卫民心里不太得劲儿。

    “钢子啊,这个你叫卫民叔就行。”

    柳钢乖乖的叫人,然后才转头看向老头,

    “爷,我没事,这会好多了,就是有点困了。”

    老头伸手搭上他的脉,

    “暖和暖和,一会喝点热水再睡。”

    都是认识的,老头也没跟刘卫民客气。

    认出了老头,对柳钢的震惊可以暂时先放放,刘卫民就不能看下就走了。

    回头喊来儿子,低声吩咐,

    “去,回家装点苞米面来。”

    刘建设点头推开门往外走,外面有人端了水进来,喝的,洗漱的,都有。

    两个人也没客气,先灌了一大杯热水,又洗了手和脸,才舒了一口气。

    老爷子直感叹,

    “哎呦,可算是活过来了。”

    柳钢伺候着老爷子躺在炕头,自己错了一个位置躺在炕边,方便自己照顾他。

    刘卫民这操心的属性又上来了,

    “叔啊,你说你,这都多大岁数了,心里咋没点成算呢?这山上都是雪,年轻的都不咋去,你说说你,多大的事啊,犯得着这么冒险?

    你说说,别说我说话不好听啊,你要是真摔坏了,万一,我说是万一哈,万一这几天就没有人从那儿走,你说咋整?

    在那儿等死吗?这晚上都快能冻死人啦,叔啊!

    再说你都多带几个人啊,就这一个,”

    刘卫民还是有点不太敢看柳钢,总觉得有种面对刘大柱的感觉,毕竟那人上山了大半年,音讯全无,生死不知呢。

    “就这一个,有点啥事,他能照顾好你吗?”

    前面老爷子没吱声,知道自己理亏,一直嗯嗯的敷衍着,说到柳钢,他不乐意了,

    “说啥呢?我孙子可厉害着呢,他都救了我好几回了。

    就这回,我先掉下去的,他在上面拉我,雪滑,这才跟我一直出溜下去的,下去的时候还垫在我底下了,你瞧瞧我,那么深摔进去,啥事没有,哼!”

    然后也想起了孙子,

    “钢子,你那小腿骨头有点挫着了,我给你开药,最近少站起来走啊,可得好好养养。”

    行吧,人家觉得没事,刘卫民就不再多话了。

    “对了,那个掉进去的孩子,咋样啦?用不用老头子我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