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

    司徒轩满意地点点头。

    他能救得了陈家人一时,救不了一世,总归得自己立起来才行。

    “三位前辈。”陈天冬面有难色,“晚辈有一个不情之情。”

    他咬咬牙,“杨家将我陈家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必不会轻易让我等离开。晚辈斗胆想与三位前辈结伴出城,等彻底离开杨家的势力范围,晚辈便带着族人各谋生路,绝不纠缠前辈。”

    司徒轩看向虞昭和药无忌。

    药无忌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虞昭颔首。

    司徒轩:“今日我们会在城中休整一夜,明日辰时城门外集合。”

    陈天冬大喜,连连鞠躬,再三感谢后立刻带领族人回去搬家。

    等人一走,药无忌好奇地询问虞昭和陈家人相识的经过。

    虞昭边走边聊,药无忌和司徒轩听得津津有味。

    另一边。

    杨豪回到杨家,立刻拜见杨家的老祖,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一禀明。

    杨家老祖皱眉:“三个年轻的金丹修士……你可知道他们的来历?”

    杨豪摇头,“他们三人看着眼生,应该是第一次来栖山城,但其中一女子和陈家人有来往,也许是陈家老祖的故交。”

    杨家老祖眉眼间的沟壑越发深刻。

    陈家老祖陨落,陈家的产业被栖山城各大豪族瓜分,杨家是最大的获利者。

    吞了陈家的好处,杨家自然不想让陈家有卷土重来的机会,于是故意设计陈天冬前去闹事,就想让杨豪一并将人解决了。

    谁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斩草除根的计划被迫中止。

    功亏一篑!

    杨豪也叹了一声,“许是陈家命不该绝。”

    杨家老祖冷哼一声。

    “以陈家人的资质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倒是那三人敢随意插手我们与陈家的事,那便应当承担其中的因果。”

    杨豪从老祖的话语中听出浓浓的杀气。

    他大吃一惊,“老祖,万万不可!那三人年纪轻轻便已是金丹修士,身份不同凡响,杨家不宜与他们交恶,此事还是到此为止。”

    “你真当我老糊涂了!我自不会为杨家招惹祸事,有人能替我们解决他们。”

    杨豪转忧为喜,“豪愚钝,请老祖解惑。”

    杨家老祖掏出一枚传讯的玉简,“老夫当年在外闯荡,结丹了一位元婴期邪修,喜食人血,还爱生吞金丹,尤其喜欢年轻修士体内的金丹,认为是大补之物。”

    杨豪震惊不已。

    传闻说生吞金丹,可以获得金丹所属修士大半的灵力。

    他一直以为是谣传。

    原来是真的!

    他目光精光闪烁,隐隐划过贪婪之色。

    但很快,杨家老祖便戳破了他的幻想。

    “蠢货,你当真以为生吞金丹是修炼的捷径?错!大错特错!”

    杨家老祖活了几百年,一眼就看出杨豪动了歪心思,断其杂念。

    生吞金丹确实可以暂时获得大量灵力,然而进入体内的灵力与自身经脉中流淌的灵力不能相互融合,便会产生强烈的排斥现象。

    轻则经脉断绝,重则爆体而亡。

    “你也不动脑子想一想,如果真的有如此逆天的修炼方法,修真界早就乱套了,又岂会有我等活命的机会。”

    杨豪不解:“为何那名邪修就可以生吞金丹?”

    杨家老祖的脸上出现难以言喻的神色。

    “因为他吞食金丹并非为了吸食灵力,而是享受将金丹从修士体内剖出,再咀嚼吞入腹中的感觉。”

    杨豪一怔。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老祖……”

    杨豪怕了。

    这样凶残的邪修,与他合作岂不是与虎谋皮?

    他想劝老祖改变心意,老祖的态度却很坚决。

    “我只是将三人的消息传给他,至于他会怎么做,我也不知。”

    话虽如此,杨家老祖心里却是有着十成的把握,对方收到消息后一定会采取行动。

    因为对方刚结束闭关,正是需要大补的时候,得知有三颗人形补药就在不远处,一定会按捺不住前去索命。

    就算中途出现意外事情,没有按照他预想中发展,至少他也不会有损失。

    杨家老祖神色阴寒,送出传讯玉符。

    这便是得罪杨家的代价。

    ……

    翌日辰时。

    虞昭三人在城门外见到了早已等候在此的陈家人,以陈天冬为首,共有两百余人。

    “见到三位前辈,前辈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两百多人同时开口,声音响彻云霄。

    不少路过的修士纷纷看来,满脸都是好奇之色。

    司徒轩和药无忌随心所欲惯了,被一群人郑重道谢,还有些不好意思,连道不必多礼。

    不久后,一行人浩浩荡荡踏上前往北域的道路。

    ……

    转眼就过了三日。

    经过北域第一座城池。

    庞大的队伍又回归最初的三人。

    药无忌叼着一根草棍,碎碎念道:“总算和他们分开了,这三天快憋死我了。”

    陈家人将虞昭三人当做救命恩人看待,一路上各种嘘寒问暖,就算性格外向如药无忌,也受不住陈家人过度的热情。

    如今与他们分开,只觉浑身轻松,骨头都轻了二两。

    司徒轩撇了撇嘴,“我看你分明是享受其中。”

    陈家男儿高大威猛,浑身腱子肉,药无忌眼睛乱瞟,可是被他逮到好几次。

    药无忌不甘示弱:“司徒少家主才是艳福不浅。”

    司徒轩性格高傲,但皮囊却是一等一的好,再加上救命之恩的光环,时常有陈家女修向他表示好感。

    “你不要胡说,我又没有接受她们的示好。”司徒轩紧张地看了一眼虞昭,见她神情从容,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不像某些人打着看病的借口,动手动脚。”

    “你才是胡说八道,是他们自己撸起袖子让我摸的!”药无忌不满道。

    她又不是有色心没色胆的怂货。

    还用得着偷偷摸摸找借口。

    她就算想摸也是光明正大地摸!

    司徒轩:“那也是你污蔑我在先!”

    药无忌:“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心里清楚!”

    司徒轩:“是!”

    药无忌:“不是!”

    “是!”

    “不是!”

    “……”

    虞昭默然无言。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朴实无华的吵架了。

    “哟,真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