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股暗流,好大的力量,我炼体二重巅峰,竟似乎有些难以抵抗。”

    来之前,黑鱼智者跟自己大体交代过先祖秘境内的情况。

    张良回头看了一眼,结果一望无尽,目光的终点是一片黑暗,两侧依旧是崖壁。

    抬头看去,崖壁高不知几何,光滑平坦,目光终点依旧是一片黑暗。

    此刻,四下静寂无声,唯有自己的正前方,似乎是这片峡谷出口,有光明闪耀,似乎在召唤着自己。

    “果然,一切都和黑鱼智者说的一样。”

    张良没有怀疑,路自然就在前方。既然是黑鱼先祖,那多半知道自己子孙后代是什么德行。如果在往哪儿跑这事儿上都要动脑子,那这黑祖显然就是故意刁难子孙了。

    但是,按照黑鱼智者的说法,只要自己一往前游动,暗流便会爆发,自己想要离开峡谷,那就必须要适应暗流,在暗流中冲出去。

    张良不禁想起,怪不得黑鱼部的日常训练,就是冲击暗流。

    但黑鱼智者并没有让他练习过,他说一入秘境,全看自身,别人的方法根本无效。

    张良现在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别人经验无效,就只能自己摸索。

    当即,张良施展狂暴秘术,往前方出口冲去。

    也正是在他行动的那一刻,那恐怖暗流便再次涌来,毫无征兆,仿佛突然就出现了一般。

    “呼啦~”

    暗流排山倒海,张良只觉自己如同沧海中一艘孤舟,飘摇不定,甚至连稳固身形都难以做到。

    饶是张良竭尽全力,也只能看看往前寸寸挪移,其实如老龟踱步,举步维艰。

    直至狂暴秘术结束,张良立刻停下冲击,而在他停止前行的那一刻,暗流悄然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不对,若连续多次使用狂暴秘术,我必力竭,所以此法绝无可能冲击到出口。”

    张良略一思索,顿时施展水遁秘术。

    刹那间,他的狂飙出十里之外,但当他现身的那一刻,一股更加狂暴的暗流,直接将他掀飞,根本无力抵挡。

    一转眼工夫,他就在暗流汹涌中,回到了刚才的位置,甚至还倒退了数十米。

    “也对,黑乌部的人应该会水遁秘术,但他们也没能获得多少机缘,可见此法也被这暗流之力所限制。”

    张良并未再动,靠蛮力,靠秘术都不行,那靠什么?

    黑鱼智者说过,先祖秘境开启一次,最多持续一月,若按照方才施展狂暴秘术的进程,一月之后,自己或许可能冲出这暗流峡谷,但也多半就无缘后面的机缘了。

    张良沉着脸,黑鱼智者让自己坚定,坚定什么?坚定不移地往前?

    张良尝试踏出脚步,他想试试脚踏实地地前行。

    结果,那暗流依旧冲击而来,虽然没有那么狂猛,但在暗流冲击之下,每前进一步,都需要耗费数十息乃至上百息时间,犹如深陷泥潭,效果和狂暴秘术差不多。这么长一段距离,得走到猴年马月?

    张良当即不再前行,他算是发现了,这暗流是根据自己展现出来的力量爆发的。

    自己用狂暴秘术,他就恰好可以阻挡施展狂暴秘术时的自己。

    自己施展水遁秘术,暗流便提升到恰好可以破除秘术的地步。

    自己步步而行,暗流也立刻调整到了正好可以阻挡自己的地步。

    “或许,真的是以退为进的法子?”

    张良退了一步,啥反应也没有,相当顺利。

    “也不是。”

    “或许是要换成黑鱼本体?”

    没办法,张良只能挨个法子去试,去猜。

    化作近六米长的黑鱼本体,张良再次试验了一番,依旧不行。

    张良试想,如果搁一般的黑鱼精,可能现在都放弃了,或者直接被冲出去了先祖秘境。那黑乌部是如何在这暗流中获得一滴精血的呢?

    黑乌部都能获得一滴精血,自己的脑子还比不上他们?

    而今,张良唯一没试过的,就是垂直往下和往上。

    他先是选择了往下,可当他下沉万米,前方可见的峡谷裂缝看不见了,剩下的便只剩一片黑暗。

    “不对,出路不见了,就更不可能得到机缘了。”

    这么一琢磨,张良立刻上浮。

    不出意外,他想往上也不行。

    索性,张良不再动弹,冥思苦想。

    “黑鱼先祖,设置这等障碍的目的是什么?”

    “历练后辈?”

    “不对,进入先祖秘境的机会太过难得,开启一次并不容易。好像也不对,只是现在的黑鱼部和黑乌部,开启一次很难。但每次只能进一个人,为什么?这本身就代表着一种认可,如果后辈全族都认可的人,在这里一无所获,岂不太打击后辈的积极性了?”

    “如果不是为了历练,对一族之精英都安排这种变态秘境,恐怕是在筛人。一族之精英,如果不能悟得黑祖的意思,或达到黑祖的条件,同样被视为不合格。显然,黑祖设定这种千万年来都无人打破的秘境来筛人,是在寻找传人?”

    “假设黑祖是在选传人,普通的族人,就肯定不是黑祖想要的。我和普通的黑鱼精,最大的不同,就是所谓的完美化形。可是,完美化形,不是因为自己是半妖么?”

    “等等。不对,自己和普通的黑鱼精的确是有不同的。”

    忽然,张良豁然醒悟,自己和普通黑鱼精最大的不同,也是自己一直好奇的地方,那便是自己领悟了吞海神通。

    而吞海神通的领悟,主要是黑祖身上的神秘符文带来的。

    张良忽然想到什么,黑祖身上的那些符文,自己早就烙印在了自己的鳞片之上。但是,却从来没有人问过自己,鳞片上的符文。

    普通的黑鱼精比较傻,不问还好解释。但黑鱼智者是亲眼见证过自己黑鱼本体的,他也没问,这正常吗?

    这是最基本的好奇心,哪怕普通鱼类都应该有。黑鱼智者不问,或许是根本……看不见?

    张良心头疑问,豁然开解。

    他从一开始就颇为好奇,明明黑祖身上鳞片是有那么多符文在的,为什么大家都不去尝试烙印?烙印了,不就能获得吞海神通了么?

    原来,不是他们不想去烙印,而是他们根本看不见。

    而自己一直将吞海神通当成个秘密,所以也就没有旁敲侧击地去问,以至于自己到现在才发现其中猫腻。

    此时,张良突然想起吞海神通的开篇。

    可吞万物修行,可磨灭妖丹、妖元、妖骨……号称无物不吞?

    张良不禁想到,暗流算不算万物的一种?

    当即,张良运起吞海神通,张大了嘴巴,慢慢往前游去,速度并不快,像是平常在水中游弋。

    果然,暗流再起。

    但这一次,暗流冲击,自鱼鳃狂泄,而张良身上,符文竟开始闪烁,虽然依旧有阻力,但比之前简直好了百倍不止。

    “果然,我就是那个天选之人。”

    张良大喜,再次施展狂暴秘术,开始冲击。

    伴随着速度狂飙而起,他甚至动用水遁秘术,一跃十里,任由暗流如何强化,都恰好在他可以完全抵挡的地步。

    仅仅半个时辰不到,张良终于冲到了峡谷裂缝的尽头。

    就在张良准备直接冲出去的时候,他发现在此地的海水中,竟漂浮着数十滴血珠。

    “咦!精血?”

    张良自然不傻,此物应该就是黑乌部得到的所谓精血了。

    看来,只要能走到这峡谷裂缝的尽头,便可获得这精血。所以,上一次,黑乌部有人走到了这里,但也只走到了这里。

    张良立刻将13滴精血全部收拢,然后看向裂缝之外。

    张良看见了远处的一座大坟,以及一座巨碑。

    “嘭”

    张良冲破了峡谷裂缝。

    那一刻,暗流消失,身下是万丈高崖,脚下是黄土泥沙,眼前是一片满眼皆是土色的巨大空地,空地上有一座大坟,坟前有碑。

    这里没有海洋植物,没有凶兽,没有小鱼小虾,甚至连浮游都没有。水很清澈,清澈到宛若空灵之境。如果没有那些黄土泥沙,而是换成些艳绿灵植,这里可以美到宛若仙境。

    张良没有犹豫,径直往前,光是走完这峡谷,便收获十几滴疑似先祖精血。那坟前,也不知有没有什么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