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手术下来,南宫卿累到几乎虚脱,把术后护理的一些注意事项详细交代温太医一通,同嘉靖王告安之后,人几乎是挂在李震霆身上往外走了。

    在空间站了半天,两条腿那是又肿又胀又酸,浑身困乏无力,现在最想干的事情就是躺在床上美美睡一觉。

    “身为大燕国二皇子,光天化日之下,同女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誉王殿下婚后有些懈怠了,殿前失仪,实在有些可笑了……”

    走出养心殿就听到一极其不友善的声音。

    南宫卿懒洋洋垂下眼睑,看都懒得看一眼,光是听声音就知道是琦王李华亭这个蠢材。

    他素来同李震霆不和,为了登上太子之位那是机关算尽,言语攻击都是小菜一碟了。

    嘉靖王重病之事自然不能让他知晓,担心李震霆同他起冲突,南宫卿小脑袋往他身上蹭了蹭有气无力说道。

    “王爷,臣妾困乏的厉害……”

    “嗯……”

    李震霆应和一声,直接拦腰把她抱起,大步流星就往外走去。

    南宫卿脸色有些惨白,额头挂着细密的汗珠,一看就是体力不支,他需要尽快带她回去。

    “亭儿此话有理!大燕国乃礼仪之邦,身为二皇子自然以身作则!看来二皇子被这粗俗鄙陋的南宫卿拐带坏了,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不堪举动,实在是让人无法直视。”

    南宫卿眉头轻蹙睁开眼睛,吕沛安这个糟老头子,怎么就是一直阴魂不散呢?

    接二连三被她言语戏弄,这老头子是记恨在心上了。明明长了笨嘴笨舌,却偏要在她这里逞强,他还真是自不量力了。

    “王爷,镇国公殿前失仪,见到王爷王妃竟然不知行礼问安。请问王爷,按照大燕国律法,该给镇关王治什么罪?”

    她小声问道。

    “大不敬之罪,十恶罪之六,按照大燕国律法,当斩!”

    李震霆毫不含糊出声,对付一个胸无半点墨水的镇关王吕沛安,那真是丝毫不用客气!

    朝堂之上,吕沛安自恃太上皇威望,多次以下犯上,父皇早已经对他不忍。

    “所以呢,镇关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王爷搀扶本宫,那是因为本宫身体不适,那是因为王爷爱护本宫。夫妻恩爱本是人可歌颂之事,又岂能是尔等能够聒噪的!镇关王若是不服,大可面圣参本宫!”

    南宫卿冷冷一句话,强撑着抬头说道。

    那镇关王抬头看看琦王,脸憋的跟猪肝一般。

    他是胸无墨水脑袋空的,偏偏那琦王脑袋也不是个灵活的,眼瞅着他被李震霆南宫卿夫妇戏弄,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帮他!

    “老臣请王爷王妃安……”

    吕沛安只得心不甘情不愿跪地请安。

    “呵呵,我就说吧,镇关王一大把年纪了,什么没有见过,哪能跟琦王小年轻一样不懂礼数?定是镇关王上了岁数记性不好。

    也是啊,六十出头的人,这般年纪了,都该……咳咳,都该颐养天年了。退下好好歇着吧……”

    南宫卿坏笑抬手戳一下李震霆,李震霆抬腿大步流星抱着她就往外走。

    李震霆抿嘴憋笑,她骂人的本事是越发高了,一句话骂了吕沛安和李华亭二人,他们却又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还击。

    等搀扶着她在马车内做定,李震霆放下帷幔,侧身看一眼身边的她,不由眉头紧皱。

    她就是个嘴上不饶人的,都累成这般了,遇到吕沛安挑衅,只是装作看不见就罢了,何苦非要强撑着硬怼?

    一张脸毫无血色了,偏生一张嘴就是不饶人!

    南宫卿依靠在马车上,脑袋依靠在李震霆厚实胸脯上,眼皮如同有千斤重重重合上,怎么也抬不起来。

    誉王府。

    拖着扫帚卖力扫着院子的吴月月,听到马车响动,抬头看到李震霆抱着南宫卿走向冷月阁,攥着笤帚的手不由暗暗用力……

    “月儿,你是说,李震霆同南宫卿感情日益深厚,现在都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

    在外人面前疯癫的田新月,得到吴月月报信,激动地从床上坐起。

    “夫人,千真万确,好几次王爷白天就同南宫卿到卧室半天没有出来……”

    吴月月一脸气愤说道,明明是个人人避之不及的蠢材,为何王爷如此偏袒她!

    “这就对了,李震霆戍关多年,对床第之事定是极度缺乏的,就算这个人不是南宫卿,他也会乐此不疲,你这样……”

    田新月招手让吴月月附耳过来一番嘱咐。

    “月儿,原谅娘现在只能如此安排了。失去吕皇后依仗,在李震霆这里又没有了管家权,娘能为谋划的实在是有限。

    如果不谋出路,你的身份只能做一辈子的奴才,娘要不是装疯卖傻,连这条命只怕是难保……”

    “听王嬷嬷的,她会想办法帮你接近誉王……”

    吴月月接过一枚黑色药丸,连连点头。

    等南宫卿沉沉入睡,吩咐桐儿仔细照看着,李震霆这才来到墨雨轩。

    “王爷,华院使有消息了……”

    “怎么样?”

    看风影面带哀伤,李震霆心中不由一紧。

    “华院使情况非常不好,属下找到他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胳膊腿全断了,好在还留下一口气。”

    “人在哪里?”

    李震霆几乎是颤抖出声。

    他同华院使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戍关多年,华院使一直陪伴左右,帮他诊疾,帮军队驱瘟疫。现在更是因为他的缘故,华家惨遭灭门,他怎么能不心疼!

    “人我带来了,就住冷月阁一边的别院,那边僻静有利养病,现在由专人看护着,王爷放心就是。”

    “走,我过去看看他……”

    李震霆抬腿就走。

    别院。

    他几乎不敢认他了。

    昔日风流倜傥被军中称为神医的华院使,骨瘦如柴,面色蜡黄,他紧闭双目躺在床榻之上。

    他听到熟悉脚步声睁开眼睛。看到李震霆,嘴唇哆嗦几句,无语泪流。

    “王爷,是吕家人……我架势马车走到悬崖路段,跳出两个黑衣人叫嚣要我的命,还特意报出名号,告知自己姓名,说让我做个明白鬼……”

    “我就算是死,我也不能死在他们的手里,于是我跳崖了……”

    华院使嚎啕大哭,被困悬崖下十多天,他靠着吃树叶杂草为生。

    忍受折骨流血伤身之苦,他没有哭。当风影如同天兵神将出现在他面前,他也没有哭。可是等得知华家老少十多口人无一生还,他直接崩溃了。

    吕沛安!他华又林有朝一日,必须亲自手刃他这个狂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