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破晓,被鬼兵劫响的车队缓缓驶入城内。

    紫兰轩最高的楼台之上,

    提着幽冥剑的卫庄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嬴子卿的身后,看着一身黑衣玄甲,带着修罗面具的嬴子卿,冰山般的脸上面无表情,沉声道:

    “大帅,我要做什么?”

    “卫庄,你可有想过入这韩国朝堂?”

    嬴子卿看着下方经过大道的车队,语气淡然道。

    卫庄闻言神情一滞,

    “大帅是想让我暗中监视韩国朝堂?”

    嬴子卿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好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我想让你掌控韩国,将姬无夜,取而代之。”

    卫庄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震惊的表情,嬴子卿所言在他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不仅是入韩为官这么简单,想要掌控韩国,必须让盘踞在韩国多年的夜幕组织消失,还得控制住韩王,让他成为自己的傀儡。

    其中难度,堪比登天。

    而嬴子卿却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看着平稳如渊的嬴子卿,卫庄心中佩服更甚。

    忽然觉得,有大帅这般的存在,登天好像并非不行。

    很快冷静下来的他并没有去问嬴子卿要如何让他掌控韩国,他低头沉声道:

    “属下任凭大帅安排。”

    嬴子卿嗯了一声便没有说话,

    而卫庄则提着幽冥剑在嬴子卿身侧静静等待着,

    良久,

    嬴子卿开口道:

    “稍后你去张开地府上,告诉他,今夜戌时来紫兰轩,可获破鬼兵劫响案之法。”

    卫庄没有多问,拱手道:

    “谨遵大帅吩咐。”

    嬴子卿摆了摆手,

    卫庄随即便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孤傲的背影。

    嬴子卿卸下面具,俊朗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然的微笑。

    “皇佐之才张良,本帅倒是期待得很啊……”

    清晨的韩国朝堂上,

    韩王听闻军饷居然被鬼兵劫道后大怒,一如原著中,在姬无夜的挑拨下,韩王责令张开地在十天之内破案。

    宫门外,张开地看着神色得意的姬无夜是敢怒不敢言,先前在招待嬴子卿的宴会上已经惹得韩王不悦,

    如果此次鬼兵劫饷一案他再毫无作为,恐怕迎接他的将是彻底打压。

    到时候朝堂之上他将永远被姬无夜压上一头,甚至……

    想到这里张开地的额头上直冒冷汗。

    “呦,这么凉快的天气相国大人怎么汗流浃背的,难道是鬼兵劫饷一案难住相国大人了?”

    姬无夜粗犷的脸上带着嘲弄之色看向张开地。

    “哼,老夫不屑与你逞口舌之快。”

    张开地袖袍一甩,快步向宫门外走去。

    看着张开地匆匆的背影,姬无夜嘴角一歪,

    “张开地,看你怎么跟我都斗,哼。”

    回到府上的张开地独自坐在庭院里,衣服都顾不上换,挠头苦想着该如何查办鬼兵劫饷一案。

    关键这案件实在诡异,军饷怎能悄无声息地消失呢,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难不成真是鬼兵所为?张开地还是不太相信。

    这时,一名穿着青色长衫,面如冠玉,身上带着股书卷气的年轻男子来到张开地身旁。

    “祖父为何看上去如此忧虑?不知子房可否帮得上忙?”

    张开地看了一眼自己平日里极为疼爱的孙子张良,叹了口气道:“老夫受王上之命,查办一起诡案。”

    随后他将整个案件告诉了张良。

    张良听完后同样眉头一皱,“祖父,此案当真离奇诡异,子房愚钝,但此案有一人或许可破。”

    张开地闻言,混浊的老眼一亮。

    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问道:“何人能破此案?”

    张良顿了一下说道:“九公子韩非。”

    张开地听是韩非,脸上露出一抹狐疑,

    “韩非?那个喜酗酒,不务正业的公子?”

    张良拱手道:“祖父,公子韩非看似闲散无为,实则是为藏拙,他是大儒荀子的得意门生,子房曾读过他在小圣贤庄的著作,非大智慧之人而不可作。”

    听闻韩非是当代儒家的掌门人荀子的门生,张开地这才勉强相信了张良所言。

    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只能去见一见这位九公子了。

    这时,府上的管家快步走了过来,走到张开地身旁低声说道:

    “相国大人,府外一名自称鬼谷卫庄的男子要见您。”

    张开地眯了眯眼,鬼谷传人,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淡淡吩咐道:“带他过来吧。”

    “是,相国大人。”

    一袭黑金色武者服的卫庄在管家的带领下走进了庭院内。

    张开地打量着走来的卫庄,龙行虎步,气度不凡,喃喃道:“确实有鬼谷传人的风范。”

    张良坐在一旁没有说话,暗自观察着卫庄。

    卫庄来到张开地面前,

    将腰间的幽冥剑交给管家,盯着张开地平静地说道:

    “鬼谷卫庄,特来相助相国。”

    “哦?何来相助老夫一说,你要如何相助?”

    张开地和张良对视了一眼,缓缓说道。

    “今夜戌时,紫兰轩中有鬼兵劫饷一案的线索。”卫庄言简意赅地说道。

    对于张开地,卫庄并没有过分尊重,鬼谷传人不需要尊重任何人,哪怕是君王。不过,大帅除外。

    张开地和张良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但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张开地淡淡道:“紫兰轩,是何人要见本相?”

    卫庄并没有回答张开地的问题,

    “相国一去便知,话已带到,告辞。”

    卫庄说完,从管家那取回了幽冥剑,便转身向外走去。

    张良苦笑一声:“鬼谷传人都是这般霸道果断吗。”

    “没错,这倒是鬼谷一派的一贯风格。”张开地对此像是习惯了一般。

    他斑白的眉头皱了起来,

    “老夫更好奇的是,何人能驱使鬼谷传人,而且知晓老夫当前之困境,此人非同一般……”

    他顿了一下,

    “看来得去见见这幕后之人了。”张开地叹了口气,现在的他没有选择的权力。

    “子房,你可知紫兰轩是何地方?”

    张良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古怪之色,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张开地看到张良的表情,疑惑道:“怎么?难道那地方有什么诡异之处?”

    “额,紫兰轩……是清馆……”张良支支吾吾说道。

    张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