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

    今天是大年夜,皇上与后宫众妃嫔、皇子、公主们吃了热闹的家宴,到子时宴席才结束,等宫人们服侍完主子们休息已经丑时了。

    此时皇宫中某处偏殿的院门内,一个中年太监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一目十行的看起来。他的脸上面无表情,常年的宫中生涯已经让他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但是他颤抖的双手暴露了他的情绪波动。

    看完信,他打开火折子将那信点燃了,火光倒映出他那张品貌不凡的面容,赫然与那沈朗有七分相似。在那慢慢化为灰烬的火光中,他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仿佛透过那灰烬看着什么~~

    终于思绪回归,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脚步轻快的离开了这处偏僻角落,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一切都恢复沉寂,仿佛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春节过后,转眼就到了阳春三月,正是春光明媚踏青的好日子,不过这样的好日子可与岳展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他依旧过着白天私塾读书,晚上在系统卖大力的日子,哪怕是之前学堂放了假,他在系统中也一天不落的上着课,不是他不想休息,是系统不准假呀,每天要严格按照课表的要求雷打不动的来系统上课,就是大年夜躺下晚了,他依然得先去系统将当天的课程做完才能出系统睡觉。

    都说一份付出,一份收获。他付出了这么多努力,成果也是喜人的。现在岳展的智力已经到60了,虽然还没有到平均水平线,但是由于他这几年在私塾里稳扎稳打,学问一直在稳步提升。

    每年的夏末,私塾会组织结业考试,在私塾上满3年的小童都可以参加。岳展到今年夏天就已经在私塾里待到3年半了,换句话说他是有参加结业考试的资格的。

    通过了结业考试的学子就可以去岳麓书院上学了。岳展问系统以他现在的能力,他有没有可能通过结业考试,系统回答是几无可能。

    但是系统说也不是没有办法,系统里提升智力最快的就是生存技能课程,上次岳展通过考核直接提高了二十几分,如果他再参加一次,再提升一下或许就有机会冲击结业考试了。系统同时也说了,第二次参加的课程系统是不能够提醒的,换言之,这次要全靠岳展自己了。

    上次岳展能活着出来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这次若是没有系统的提醒碰到大型动物的几率就大很多了,还有在野外成群的狼和野狗也很难缠,这就对他的能力有了更高的要求。

    岳展向系统表达了想二次参加生存技能课程的想法。

    “你可以再等等,等你技能更熟练的时候再进去岂不是更保险。何必这么着急呢,你明年参加结业考试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我二姐今年都16了,我要是不通过结业考试证明我有潜力,我二姐的婚事怎么办?”

    说到这,他就想起前几天他二姐黄了的亲事。

    他二姐今年16岁了,之前他大姐成婚后,林氏觉得女儿家最好的时光还是在娘家的时候就没着急寻摸婚事。

    他们家是小门小户,没有大户人家的规矩,在结亲这件事上,林氏也会征求子女的意见,她问过林儿,林儿想嫁个读书人。

    她竟然喜欢读书人?岳展知道的时候表示很震惊。她姐那么彪悍的人怎么会喜欢这么个白面书生呢!他还以为他二姐会喜欢个武将呢!

    林氏想三条腿的□□找不到,两条腿的读书人满大街都是,尤其是在他们岳家庄,找个年轻的后生还不简单?

    自打知道了这个,林氏就让媒婆多上心,帮忙物色个上进的后生。这消息一放出去,果然这天刘媒婆上门来说她有个合适的人选,是邻村的一个叫程禳的年轻书生,今年18岁,他就在岳麓书院求学,听说学问很好,他15岁时本有能力考过童生考试成为秀才的,但是一场高烧让他错过机会,据说今年秋天的童生试他中秀才的几率会非常大。

    他家除了他还有个13岁的妹妹,只是出身一般,就是个普通的耕读人家。

    林氏让岳知语去岳麓书院打听打听。因为有着本村人的便利,打听消息并不困难。隔天他就见到了程穰本人,远远看着身高七尺左右,长得文质彬彬的,行动举止皆有度,他旁敲侧击的问过他在岳麓书院的同族,都说此人学问极好,不说考秀才,就是举人也来日可期。

    岳知语将打听到的消息都尽数告知了林氏。林氏自是喜不自胜,跟媒婆商量着去让她去程穰家旁敲侧击的问问他们家有没有结亲的意向。

    另一边刘媒婆得了准信就马不停蹄的去到程家村程穰家,她自是不会大大咧咧的说有人相中了您儿子了,能端的了媒婆这碗饭说话做事是有技巧的,不然人人都可以当媒婆了,也是说打听到个好姑娘,不知道你们家有没有结亲的意向,说着就把那岳林儿的情况大体说了,自然是捡着好听的说了,直把那岳林儿夸的跟仙女下凡似的。

    程穰父母一听对方是岳家庄的姑娘,他父母一听就乐意啊,这岳家庄背靠岳麓书院,儿子在岳麓书院上学,能娶到岳家庄的姑娘,以后功名上也有了助力不是。而且对方家境殷实,家里兄弟姐妹众多,自己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自然希望人丁兴旺。

    本来挺好的一桩婚事,坏就坏在他们送走刘媒婆以后也打听了打听。因为是邻村,打听也方便,这一打听对方竟然是岳勇毅这一支的孙女,他岳勇毅这一支出了名的屡试不中,他文曲星的儿子沾了这家人家的姑娘可不得招晦气啊!这科举一途运气也很重要,就有那学富五车的怎么考都过不了的。

    以前他们对运气不置可否,可他们儿子15岁那年就是时运不佳才未能考取童生,自那开始他们就开始相信运数,这要是再来个招霉运的,他们儿子还要不要翻身了?

    再加上上次岳林儿替大姐出头,名声多少还是受了影响。这本来八字没一撇的事更是直接黄了。

    岳知语本来对这门婚事都报了极大的希望。他们女儿这么好,自己家底也厚实,哪哪儿配那小子都是下嫁了,媒婆也保证了这事儿一准儿能成,结果临了临了他们家还看不上他家的姑娘?

    这事对林氏的打击很大,直接将她气病倒了,一连躺在床上好几日,头发都白了不少。他二姐嘴上说着他不想娶,我还不想嫁呢,转头偷偷在屋里抹眼泪。想想也能理解,才15、16的小姑娘被人嫌弃多少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你不能说她玻璃心,毕竟也还是个孩子。本来伶牙俐齿,朝气勃勃的妙人儿肉眼可见的消沉了。

    岳展那天本来想去她娘屋里看看他娘,结果不小心听到了她爹娘的对话,更让岳展心疼不已。

    只听他娘有气无力的说道,

    “都说啊咱岳家庄的女儿不愁嫁,可为什么人家姑娘到了年纪求亲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咱们家的女儿怎么就无人问津呢?咱女儿哪里比不上人家?”

    她顿了顿,又说道,

    “远的不说就说那岳同辽的闺女,他闺女是身段模样比我们林儿好,还是嫁妆比我们多,为什么他闺女不到14就订了那县衙师爷的长子?”

    “唉,还不是同辽他长子考了举人的功名嘛!这个羡慕不来。”是父亲的声音,声音里透了羡慕以及深深的无奈。

    “可前天那刘媒婆来了,你猜她又给我提了哪一家?”

    “她给我提了五里庄的另一户人家,那家孩子就是个种田的。”她气笑道。

    “不是我瞧不上种田的,谁家往上数三辈不是地里找食吃的。实在是我只要一想到女儿嫁个在地里刨食的,守着几亩地,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地里干活,还要看天吃饭,我的心呐,我的心就跟被钝刀子一下一下的割一样,你让我怎么忍心,我怎么忍心呐!”

    她说完扑到丈夫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你别哭了,你现在正在生病呢!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先把身子养好才是最重要的。”他轻轻拍了拍老妻的后背,宽慰道。

    “可是当家的,咱们女儿该怎么办呢?”

    “也不是没有办法。”

    “你快说说有什么办法?”她声音立时急切起来。

    “本来还不是上次岳忠禄他父亲酒后说的那些浑话吗?都觉得娶了咱们女儿,以后生的孩子科举也不出息!要是,要是,幺儿学业~~~~唉~~~~”。他想说幺儿学业有成,想想就不可能,大白天可真是白日梦。

    屋里陷入一片死寂,只听到他娘悲泣的啜泣声。

    岳展本要推开门的手收了回去,悄无声息的走了。这种情况他早就预见到了,上一辈子自己没有同胞姊妹,这一世他作为幺儿,享受着父母的养育,哥哥解解们的照顾,他实在割舍不了这份亲情,不然只为他自己他断然不会再跟系统契约,可他紧赶慢赶这智商提升的真的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