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黑尾跟自己搭话,芽音就没有再继续看手机。

    想起mika在line上跟自己说的话,芽音有些好奇地问黑尾:“部长,我们有没有什么特别……嗯,怎么说,就是……死对头学校?”

    “那可真是太多了,”黑尾双手抱臂,毫不犹豫地说道,“隔着拦网的都是对手啊。”

    芽音捏着下巴:“但是强校很多的话,也不是每所学校都能成为隔着球网的对手吧?”

    黑尾原本还有些挑衅的表情瞬间垮了:“小芽音你说话还真是不客气。我想想——”他捏着下巴,“既是朋友也是对手的,肯定是枭谷学园排球联盟的几所学校。”

    这个芽音知道。

    由枭谷学园发起的排球联盟,除了音驹之外,还有森然高校和生川高校也在其中,据夜久学长说,这四所学校经常会举办练习赛,假期的时候也会一起合宿练习。

    “以前是死对头但很久没在赛场上碰到过的是户美学园。”

    芽音头顶的呆毛晃了晃——音驹真的跟户美是死对头啊?!但是部长又说很久没碰上了,难道是别的社团?

    “但要说宿敌的话……”黑尾正色起来,“还得是那所学校啊。”

    “那所学校?”芽音眨了眨眼睛,“还有学校用这么随意的方式起名吗?”

    黑尾不由得嘴角微抽:“小芽音,‘那所学校’怎么听都是代指的意思吧?”

    芽音点头:“是啊,但是——”她忍不住叹气,“部长竟然不懂我的梗啊……”

    “什么,这里竟然是个梗吗?!没接上真是太遗憾了!”

    “小黑,吵死了。”

    “你不是在打游戏吗?”

    “你声音这么大,我很难听不到啊。”

    因为正好打完了一局,研磨也加入了对谈:“是乌野吧。”

    “乌野?”芽音在脑海中迅速搜索这所学校,“我没听说过这所学校。”

    “乌野是宫城县的一所学校,因为两所学校的教练认识,所以从以前开始就是互相竞争的对手,经常组织合宿和练习赛,”黑尾不紧不慢地解说道,“说是对手,但两所学校却从来没在正式比赛上交过手,两队的教练还都隐退了。”

    芽音听得很专注:“是说我们的猫又教练吗?”

    ——原来猫又教练之前隐退了!她就说猫又教练看起来年纪挺大的了,怎么还在执教,所以是返聘了吧!

    “是啊,乌野的是乌养教练,”黑尾继续说道,“他们是乌鸦,我们是猫,所以两所学校的对决又被成为‘垃圾场决战’。”

    芽音吸了吸鼻子——感觉好像能闻到味道了!

    “不过乌养教练好像又生病隐退了。”研磨开了一局新的游戏,“说什么垃圾场决战,也只是两位教练的恩怨,应该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别说的事不关己啊,研磨,”黑尾哼笑了一声,“其实我今天从教练那里听说,乌野排球部的指导老师,开始联系猫又教练了。”

    芽音眼睛一亮:“宣战吗?”

    黑尾:“……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个怎么一个冷漠一个拱火啊?当然是想跟我们打练习赛啊。听猫又教练的意思,对方似乎很执着,感觉练习赛在所难免了。喂,研磨,到时候你可要拿出干劲来。”

    “不要把毫无关联的词安在我身上。”

    芽音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在想:打练习赛的话……会是对方来东京还是他们去宫城呢?

    排球部的学长们也有说,五月黄金周会有固定合宿,这样的话要忙的事情就多了。

    在脑海中大概地归拢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内容,芽音抬起头来,正想向黑尾询问一个其中自己不确定的事项,偏过头去看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勾着唇角,身上隐隐约约散发着一股姑且可以定义为期待的情绪。

    芽音回想了一遍刚才他们的对话,心里冒出来一个猜测——小黑部长难道很想跟乌野打练习赛吗?

    ***

    在同一站下车,又一起步行了一段路之后,跟之前几次一样,芽音比黑尾和研磨先抵达了住处。

    不一样的是,之前都是偶遇,这次他们是一起回来的。

    回到家里,芽音先在玄关往身上喷了点除菌喷雾,然后才换上拖鞋走进去。

    她习惯在回来之后先做一下室内清洁,然后洗澡换衣服,再去做其他的事情。

    洗好澡从浴室出来,芽音正准备去冰箱拿瓶冰牛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她走过去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喂,爸爸。”

    “芽音——爸爸的宝贝!”电话那头的芽音爸爸语气热情,上来就是一番连续的询问,“到家了吗?吃饭了吗?晚上吃了什么?高中生活过的怎么样?还适应新的学校吗?”

    相比较之下,芽音因为总是很平静,态度倒显得冷淡了许多:“到家了,也吃过晚饭了,在外面吃了盐烤秋刀鱼。高中就还好吧,没什么不适应的,同学和学长都很好,社团认识的学长今天还请我吃饭了。”

    “哦哦,你加入新的社团了,所以也认识了新的学长吗?”芽音爸爸兴致勃勃地问道,“是什么社团?”

    “男子排球部,我去当经理了,”芽音解释道,“请客的是我们部长,他说是因为我工作做得好所以请我吃饭。”芽音在心里归纳了一下之前对黑尾诸如热心靠谱有责任感之类的评价,非常笼统地说了句,“他是个很不错的人。”

    “哼哼,不愧是我的女儿,到哪儿都很受欢迎,能认识很多朋友。”明明是臭脸来着,但芽音人缘意外的非常好,这一点芽音爸爸也觉得很神奇。

    芽音爸爸又说了不少,虽然有些都是以前说过的,但芽音还是听得很认真。

    “唉,果然只打电话还是觉得不过瘾,爸爸好想和芽音见面啊,”芽音爸爸痛心疾首,“今天星期五,女儿你周末不回家吗?”

    芽音毫不犹豫地说道:“就算我回家,爸爸也不在家吧?”

    “这个——”芽音爸爸顿时语塞。

    “妈妈也是,”芽音的语气依旧很平静,“甚至现在都不在日本吧?”

    芽音爸爸心虚道:“妈妈带她的医疗小组去瑞士了,要下周才回来。”

    “那我下周回家吧。”顿了顿,芽音又补充道,“如果没事的话。”

    “我们芽音真好,”芽音爸爸十分感动,“我一说就答应了。啊,所以其实芽音你也很想爸爸吧?就是嘴硬不承——”

    回应他的只有电话被挂断后的忙音。

    芽音的父母都是医疗事业的从业者,母亲是东大医学部的教授,父亲则是继承了由曾祖父创立的一家医疗器械开发与研制的公司。

    两个人的工作都很忙,而且母亲的工作比父亲还要繁重。

    想到这里,芽音解锁手机,找出母亲的电话号码,手指在上面敲击了几下,没有拨出去。

    ——也想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