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映雪听明白了,忙和上官绯云解释道:“绯云啊,是谁确实没什么关系。一旦缔结契约之后,你们二人各走各的路,互不打扰干涉。而我们回了星宫,有这道契约在,便是宫主再如何强势,也不能再以势压人,强行将你和他儿子捆绑在一起,否则就会适得其反。”。

    上官绯云也听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只是心中仍有些抵触,问道:“和他缔结契约后,他会怎么样呢?会不会有事?”她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祁红绸笑着说道:“放心好了,他这具肉身极为坚韧,除非像师父或者是宫主他们这样的高手出手,才有可能杀得了他。旁人根本就伤不到他,而且如今他正处于昏迷状态,正是你强行实施契约的最佳机会。契约完成之后,我们也不回四方城了,直接前往宗门,然后把他放在绝望森林外面。这样一来,你们不用见面,即便是见了以后谁也不认识谁。星宫即便是想要找到此人让你解除契约,恐怕也是千难万难,毕竟以你的天资你们以后想要有交集都极为不易。”祁红绸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神情中满是自信。

    “这样一来姐姐摆脱了被人强行联姻的风险,又不用真正与他成为伴侣,也可以安心修炼了,一举多得。”上官绯月拍着手笑了起来,随后又问出心中的疑惑,“师祖、师父,此人是我召唤过来的,以后我若是再遇到危险使用召唤术,是不是每次只能召唤他了?”。

    “这个……”夏映雪和祁红绸彼此看了一眼,最后无奈地点点头道:“召唤术本就是上个纪元留下来的术法,如今整个星元界能够修炼此术的人凤毛麟角。往往都是召唤来了之后再也无法更改,除非你实力突飞猛进,能够召唤出比他更强大的召唤兽来。所以以后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使用召唤术,否则我们做的事情就会暴露,招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夏映雪的语气严肃,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

    上官绯月闻此长舒了一口气,最起码以后若是再遇到危险,若是召唤此人前来,岂不是可以多一道保障。师父虽说不到万不得已,可怎么才算万不得已呢?上官绯月心中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想着这些又偷偷瞧了眼姐姐,只见姐姐眉头紧锁,似乎还在犹豫。

    上官绯月生怕姐姐不答应,急促地说道:“姐姐,姐姐,这是天大的好事,有什么可犹豫的。就像师父和师祖说的,以后你们彼此都不认识,便是走在街上可能都认不出对方。这样一来你即有机会完成自己的理想,也能摆脱被人觊觎的束缚,一举多得啊。”上官绯月的眼神中满是急切,双手不停地摆动着。

    眼看姐姐还在犹豫,上官绯月生怕她不答应,又加了一把火:“你若是不愿意,那我就和他签订契约了。毕竟师父说过我的修炼资质和悟性比你还要好三分,只等我突破了窥星境,你可能都不是我的对手,那我岂不是也危险了。”上官绯月为了能够刺激姐姐,说干就干,只见她小跑到云雪痕身边,右手探出直接放在他的额头,就要开始念动伴侣契约。

    “胡闹。”祁红绸脸色一板,直接将上官绯月拉开,又将上官绯云拉到一旁小声开导一番。祁红绸的脸色严肃,眼神中带着一丝责备。

    上官绯云初始还有些不情愿,最后在祁红绸的劝慰下慢慢动摇。她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的云雪痕和他那张满是灰土的脸,眼神渐渐坚定。

    月明星稀,清风吹拂,有兽吼声从丛林深处传来,吼声中带着试探和警惕。便是夏映雪听到吼声中所携带的力量,心中都有些紧张,生怕惹了对方。她略有些焦急地说道:“绯云,你自己想清楚,若是想好了就抓紧施法。刚刚的兽吼声是从圣阶妖兽传出的,他在警告我们抓紧离去。你若想好了就抓紧时间,我们给你护法,在这片森林中没有人会打断你的施法。”

    上官绯云向着几人点了点头,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一身青色长袍撩起而后席地而坐。她将右手放在云雪痕额头,面色肃然,口中开始念念有词:“星君在上,今日弟子上官绯云与眼前之人结为契约伴侣……”。

    云雪痕神识在几人身上来回游走,想要从他们的言语神色中探知些许信息。他猜测了很多,独独不敢往其他方面想。待发觉那青衫女子上官绯云将手放在自己额头时,他以为对方想要对他施展搜魂之术,内心冷哼不已,心想若是你当真敢对我搜魂,我非让你这小小结丹境女修吃尽苦头。

    出乎云雪痕意料的是,在那女子念念有词之际,他身体内的八道无形锁链骤然收紧,将他的元婴整个裹缚起来。此刻云雪痕便是想要探出神识都做不到,只能默默承受着来自陌生人的窥探。想象中的探查并没有出现,反而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慢慢在脑海中浮现。云雪痕经过再三确认才终于明白这是那名青衣女子的记忆。

    记忆只有零零散散的一部分,可也就这一部分,也让云雪痕清楚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内心有些哭笑不得,人生第一次被强行施法,还是契约伴侣这种关乎自身幸福的事情,他心中是既恼怒又无语。能有什么办法,如今不仅元婴被缚,便是想要使用神识都做不到。如今他的也就肉身强硬,连调动一丝法力都做不到。不过也因此让云雪痕学会了这个世界的语言,对这个世界有了个清晰的了解。

    原来他终究是没有进入仙界,而是在最后的无量劫雷下被漩涡吸进了这个叫做乾元大陆的世界。如今已是乾元大陆一万五千年,也是上个纪元之后又三千年。现如今乾元大陆又被称为星元界,只因上个纪元末称霸一个纪元的召唤师们不知何故纷纷凋零陨落。如今众人修炼的功法俱是这个纪元初各族从星空之中得到灵感,然后经过推演演化而出的功法,也由此如今的修士被众人称为星元修士,也是乾元大陆被称为星元界的缘故。

    云雪痕从上官绯云的记忆中得知了这一界的修炼架构,分别是窥星境、凝星境、聚星境、星元境和她所知道目前最高境界星玄境。在她的记忆中师父是星元境,师祖则是星玄境,是站在整个大陆最顶端的一拨人之一。

    云雪痕在几人来此时通过神识观察过几人施法时的能量波动,心中经过几番对比,终于确定了乾元大陆星元界的修炼架构和修真的关系。

    窥星境,一至九阶,施法之时会有淡淡的黄色光芒,光芒越亮修为越高,对应修真炼气期;

    凝星境,一至九阶,施法之时会有淡淡的橙色光芒,光芒越亮修为越高;对应修真筑基期;

    聚星境,一至九阶,施法之时会有淡淡的青色光芒,光芒越亮修为越高;对应修真结丹期,此女如今就在此境,云雪痕心想还是一个天才少女;

    星元境,一至九阶,施法之时会有淡淡的绿色光芒,光芒越亮修为越高;对应修真元婴期;

    而星玄境在乾元大陆又被称为圣境,入此境者据她所知凤毛麟角,无一不是修炼久远的老怪物或者是大宗门的太上长老之类的风云人物,眼前她师祖夏映雪便是其中之一。

    云雪痕浑浑噩噩地接受着来自上官绯云的记忆信息,却不知这一刻他给上官绯云的冲击却是更加强烈。

    上官绯云施法完成之后,额头浮现一道赤红的星辰图案,只停留片刻功夫便隐去踪迹,而后便愣在那里发呆,便是师祖和师父呼唤都未曾听到。夏映雪和祁红绸眼见她额头浮现星宫图案,知道这次施法已然完成,便要将她喊起离去,却不曾想叫了几声都未叫动。眼看她一直在发呆,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忙向前探查。

    上官绯云被几人弄出来的动静惊醒过来,一掩眼中震惊之色,强笑着说:“师祖、师父、绯月,我没事,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她们以为她说的不敢相信是指和眼前之人订立伴侣契约之事,却不知上官绯云所说却不是此事。上官绯云未将从云雪痕记忆中读取到的信息告诉师父和师祖,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将自己的秘密分享给她们。

    森林深处的兽吼声越发急促了,还好事情已经解决,几人便带着依旧昏迷却又异常清醒的云雪痕踏剑离去。

    上官绯云站在师父和师祖二人之后,看着被放在巨大剑身上的男子,愣愣出神,心里却想着刚刚从云雪痕记忆中看到的一幕。

    【雷鸣轰轰,白衣男子手持三尺青锋向天而冲,似要撕破苍穹就地飞升,豪气干云】

    上官绯云正震惊于男子强大的实力,竟然敢与天地争盛,就被上官绯月给打断了思绪。上官绯月早已注意到姐姐神情间的变化,悄声问道:“姐姐,怎么了,你是有什么心事?”

    她的声音很小,却还是被前面二人听到。祁红绸原本轻松的神色变得有些紧张,忙不迭地问询:“绯云,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上官绯云深深吸了一口气,试探性问道:“师父,你说这世间有没有比师祖他们境界更高的存在?”

    祁红绸一听她在想此事,神色松动几分,点了点头道:“更高的境界自然是有的,只是乾元大陆自从进入星元历以来,有谁从星玄境踏进更高层次却未可知,毕竟到了那个层次,便是师父也是想都不敢想的。”。

    上官绯云轻声哦了一声,便再次沉默起来。她想问有谁可以在毁灭雷霆下能够安然无恙却终究没有问出口,这也让她内心燃烧起一丝战意,心里想着总有一天我也可以做到。仿若是下定了决心,她神色渐渐坚定,原还有些担忧的师父和师祖眼看她眼中复又充满坚定,悬着的心也终是放了下来。

    不一会功夫,众人便御剑离开了绝望森林,来到森林边缘处。几人将尚在昏迷状态的云雪痕放在一处道路旁,直接御剑离去。可怜云雪痕此刻元婴被困,神识被缚,在绞尽脑汁挣脱束缚之际,被人给“无情”地丢在了道路边上。在此之前上官绯月也提出可以先把他带到四方城再行离去,却被祁红绸给阻止了,原因是他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云雪痕的身份相貌,便是她们自己也只是知道有这个人,具体长什么样,看云雪痕衣衫褴褛、满面灰尘的脸,谁又能记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