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是徒儿孝敬您的六千两银票。”孙滢将一个装鼓鼓的荷包递了悟真。

    悟真拿过来仔细的数好,放进怀里,方眉开眼笑地道:“那为师再赠你一卦,你最近有桃花煞。”

    “敢问师父可有化解之法?”

    “方法自然是有的,可师父我最近又梦到祖师爷说他的衣衫太过褴褛了。”

    “您若是不肯帮徒儿,徒儿就自己解决。已经说过子给祖师爷塑金身要等到明年六月,其他月份都不合适。”

    “孽徒,避开有水的东西,为师只能透露出这么多天机了,一切看你造化。”徒弟就是用来折磨的,老祖宗都说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要想使徒弟发光发热,须得打磨一番,休想用银子收买贫道。

    “酒算不算水?脸能不能洗?茶算水?”孙滢越问越觉得师父又在坑她,只能解释道:“我占卜了一次,卦象显示明年六月是塑金身的好时机,到那时候徒儿必定会好好孝敬师父。”

    “那徒弟就告辞了,想吃什么您派人和我说,我过来给您做。”

    悟真道:“不用不用,师父我有这些银子傍身就行。”

    悟真没做道士之前,是个吃了这餐没有那顿的穷人,所以迫切地需要大量的银子来弥补内心的缺失。

    幸亏当初遇到了孙滢,遇到她的第一眼她便看出这个小囡囡满身充满了金银的味道,将来一定会是个非常有钱的人,所以才不惜将她给偷出来,后来又拐了她当徒弟。

    师父做到她这份上,也就孙滢幸运,遇上了她!

    看看谁家师父徒弟成亲,陪嫁有她这个师父那么多的?

    哪个师父为了徒弟,宁愿枯坐在京都干等的?

    她贺真不干则已,干就干票大的,让全京都的人记住!

    光想想都让人激动。

    悟真到了孙氏学堂,挑出十人,专门练习太极拳、桩功、内丹周天功法,这些都是最基础的,底子打好了,才能再学习别的。

    看了孙氏学堂,悟真哈哈大笑,“孙家的祖宗若是泉下有知,不知道是该感谢你还是应该跳出来骂你。”

    一个族学占地百顷,里面孙氏的骨血极少,大多是收容的流离失所的孩子,供他们读书、练习十八般武艺。

    钱花了,孙滢将名声赚了,呸,是孙氏将名声赚了,前将军府掏了银子。

    不,不,是孙滢掏了银子,这银子本就是她那个徒儿辛苦赚回来的,却让孙家赚了名声,孙氏一族占大便宜了。

    也有挺多人打这学堂的主意,可一打听到这是孙滢建的,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全歇菜了。

    整个京都现在都传遍了,孙道长的道术出神入化,能算出她的母亲尚在人世;也能算出她的师父会给她陪嫁,还能呼风唤雨,预知天气。

    不然沈家那块“积善人家”是如何来的?

    晚间李大夫人去请安的时候,老太太笑问道:“孩子乳母要提前预备着,不然到时候会来不及。一定要找些清白的人家,大意不得。”

    李大夫人笑道:“已经找到了一个,在梧桐院住着。”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笑笑没说话。

    吃完饭,老太太将长子叫进了内室,秉退了下人后,冷着脸问道:“你那媳妇儿越来越不像话了,瞒着众人将妓院的鸨母弄到家里来,好些人都看到了,说是姓靖,走路像水蛇一样扭来扭去,长了一双狐狸眼。那娼妇带累了彬儿也罢了,若是带累了那位,你我如何去见列祖列宗?人都说床前教子,枕边教妻,她有不对的地方你要仔细的教导。”

    大老爷听了臊得满脸通红,唬得马上站了起来,“娘教导的是,孩儿回去就按您说的办。”

    大老爷回去后,将外院的管事叫到了起,问道:“你们谁认识一个姓靖的鸨母?见过一面就行,跟我去认个人。”

    有个姓唐的管事就说自己见过一面,随大老爷一起去了梧桐院,哪里还找得到人?

    “那位靖嬷嬷跟着孙良娣一起去东宫了,说是良娣身边正好缺个伺候的,和大夫人商量过了。”

    大老爷气得脸色铁青,回到院中见大夫人正廊下逗鹦鹉,直接拉着她的胳膊将人拽到内室,“那个靖嬷嬷你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吗?”

    李大夫人老神在在的点头。

    大老爷低吼道:“她是青楼的鸨母,你将她弄到陆家,真是丢死人了!”

    李大夫冷哼一声,从后面直接抱住了大老爷的腰,慢声细语道:“老爷,妾身也是想取悦老爷。老爷为了妾身,不肯纳妾,妾身不过是好奇青楼那些女子到底如何能得到男人的真心。”

    大老爷气得直瞪眼,“莫非你还想着得到那个男人的心?疯了吧你?”

    李大夫人咯咯地笑起来,“我只想得到老爷的心。为此甘愿背着被人骂的恶名。”

    大老爷怒气冲冲,没想到李大夫人竟然会说出这番话。

    扭捏道:“你啊,真是疯了,也不害臊。”

    李大夫人开心地笑了起来,“大郎,为了你,妾身不害臊了。”

    大老爷暗自沉吟道:靖氏不能留在太子府!早晚指不定酿出什么大祸。

    第二日大老爷去了东宫,带了两个年长嬷嬷见了太子,只一口咬定靖嬷嬷偷了梧桐院里放着的宝贝。

    太子自是不愿意为了个不相干的婆子将陆家全得罪了,遂赶了靖嬷嬷出府。

    大老爷终于稍松了口气,又命人去查她所在的青楼,然后一张文书送到了京兆府,判靖嬷嬷黥面日樁,才去回了老太太。

    老太太只是点了个头,这事就算过去了。

    但私下里,老太太却对杜嬷嬷抱怨道:“你说我当年千挑万挑怎么就挑了这个蠢的?”

    杜嬷嬷唯有掩着嘴笑,安慰道:“只要夫妻和美就成,大事有你和四爷在呢。如果是个太能干的,只怕不好相与。”

    老太太也只好撂开了手。

    转眼到了腊月十九,衙门封印了。

    陆虞仍旧没回来。孙滢有些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