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正是在下。”面对皇帝的询问,蔺文星表现得既恭敬又不失风度。

    他那从容不迫、彬彬有礼的态度,令人赞赏不已。

    “朕手中有两本《将军策》,但内容大相径庭,你作为作者,应该能分辨出哪一本才是原版吧。”

    北陵皇指着桌上的两本书,示意蔺文星上前来鉴别。

    蔺文星从容地走上前,当他经过王长青身旁时,迅速地瞥了他一眼,那双眼眸中透露出刻骨的仇恨!

    王长青心头一震,感到莫名的不安,他刚想开口阻止,却迎上了萧湛那深不可测的目光!

    这位平日里总是笑脸迎人的恭王,此刻虽然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那双眼睛却冷得如同深渊一般!

    王长青被这股强大的气场震慑得噤若寒蝉,他第一次在这位风流倜傥的皇子身上感受到了如此令人胆寒的气势!

    这种气势之强大,无论是萧离还是萧言都难以企及,甚至连当今圣上都未曾给他带来过这样的压迫感!

    宛如真龙降临般的帝王之气!

    “启禀皇上,”蔺文星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这一本才是草民的原稿。”

    蔺文星翻了两本书,又接过了姜雪递上来的一本。

    “喂,小伙子,你给我看仔细了,这本,真的是你的原稿不?”萧离的眼神里像藏着把刀,威胁味十足。

    这家伙哪冒出来的,王长青不是打包票说万无一失吗?

    “王爷如果不信,小民这儿有手写的原稿一份,可以让大伙儿瞧瞧。”

    说着,蔺文星掏出一沓手稿放到桌上。北陵皇接过手稿,一对比,嘿,这手稿和姜雪那本书的内容简直一模一样!

    “王大人啊,你的书看来确实被人动了不少手脚嘛。”

    北陵皇这一句话,就像判官的锤子,定了音。原本冲着镇北侯的火气,一下子全转移到了王长青身上,眼神里满是猜疑和玩味。

    王长青心里彻底乱了套,没想到蔺文星关键时刻杀出来,搅了他的局和萧离的计划!

    萧离的怒气快要把屋顶掀了,心里恨得牙痒痒,就想把蔺文星生吞活剥了。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竟敢坏他的大事!

    嘿嘿,离王殿下,别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姜雪看在眼里,心里暗笑,给蔺文星使了个眼色。

    蔺文星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下,对着北陵皇连磕几个头。

    “求皇上做主啊!”

    这满含冤屈的声音,震得院子里的人都是一愣。

    北陵皇皱起眉头,平民百姓当众喊冤,想必受了天大的委屈。

    众目睽睽之下,这事儿不解决可不行。

    “你先起来,到底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北陵皇一脸关心,示意蔺文星起身。

    “回皇上,小民原是乡下一个教书的,就因为一篇文章惹人注意,就被骗到玉京城,被关在屋子里,还拿我家人威胁,逼我写《将军策》。

    让我把镇北侯写成狼子野心、忘恩负义的人,想借皇上的手除掉镇北侯!可我良心过不去,也不敢离间君臣,只好表面上答应,私下按自己的想法写了原稿。

    谁知道书一发行,那人发现不对劲,不仅害了我家人,还想杀人灭口!幸好恭王殿下正好路过,听见我的呼救,我才捡回一条命!”

    蔺文星一五一十,边说边哭,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既显得情真意切,又达到了姜雪的目的。

    北陵皇听着,脸色越来越沉。

    一听说有人想借他的手对付镇北侯,怒火又噌往上窜!

    “简直反了天!”北陵皇一巴掌拍得桌面哐当作响,这次的怒火比刚才旺了好几倍!

    姜雪眼角一扫,看见王长青脸色煞白,萧离拳头紧握,心中暗自发笑。离王殿下啊,你想借刀杀人,也得看看这刀愿不愿意让你借。

    北陵皇的控制欲和自尊心,可不是闹着玩的,最反感被人当棋子用,这关乎帝王的脸面啊。如今蔺文星这么一说,不就是当众打了北陵皇的脸嘛?

    要是他刚刚真的一怒之下办了镇北侯,那不成全全京城的笑话了?人家会说他听风就是雨,不分青红皂白,傻乎乎地让人牵着鼻子走!这比功高震主还叫他丢脸,更不能忍!

    “说!背后那人是谁!”

    北陵皇眼睛都红了,那模样凶得吓人!

    “皇上,蔺公子刚从鬼门关拉回来,心有余悸。现在凶手可能就在周围,万一他怀恨在心,再来个杀人灭口……”姜雪慢悠悠地说着,留意着北陵皇的反应。

    “他敢!”北陵皇一吼:“说吧!朕保你不死!从今以后,你就是大理寺的人!看谁还敢动你一根汗毛!”

    大理寺,独立于各派系之外,专门断案,没人敢碰大理寺的人,大理寺也不站队,是块硬骨头!

    有了北陵皇的金口玉言,蔺文星连忙谢恩,随即一指旁边的王长青:“皇上,那个囚禁小民,强迫小民写书的大人,就是他!”

    王长青感觉天旋地转,本该死透的蔺文星居然被萧湛救了不说,还跑到皇宫别院来告状!

    本来萧离设计让北陵皇来,是要上演罢免镇北侯的好戏,结果镇北侯没事,自己这边却栽了跟头!

    他小看了姜雪这女人!没想到她的心机手腕如此了得!

    皇后之前提醒他时,他还觉得是多虑,现在看来,这女人留不得!

    “王长青!”北陵皇直呼其名,吓得王长青扑通跪地,连连磕头:“皇上息怒,臣冤枉啊!臣根本不认识此人!他为何要诬陷臣?”

    “不认识?”姜雪冷笑,低头问蔺文星:“蔺公子,你有何话说?”

    蔺文星满眼怒火瞪着王长青,一想到家中老少惨死,恨不得亲手了解了他!

    “皇上,小民在私塾曾与王大人有过一面之缘,小民记得,王大人右腕上,有条像蜈蚣的深色疤痕!”

    “来人,瞧瞧。”北陵皇吩咐太监扯开王长青的袖子,哎哟,那手腕内侧还真趴着蔺文星说的蜈蚣疤!

    “王长青,欺瞒圣上,这罪名可够你全家喝一壶的!”

    北陵皇一吼,王长青抖得跟筛糠似的。

    “父皇,一个疤而已,能证明啥?谁身上还没个疤两道,单凭这个就赖上王大人,太勉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