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望瞭望,发现周围的目光都聚焦到这儿,不由自主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太后大寿,文武百官、贵族们纷纷前来道贺,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姜雪轻轻一笑,那笑容就像春风吹过脸庞,让人看着心情舒畅。

    “瞅她那妖媚样儿,好像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她,笑得那样勾魂摄魄,真是南蛮女子的本色!”

    陈馨儿端起一杯鲜红的果酒,直奔姜雪而来。那酒要是洒在衣服上,可就难洗掉了。

    她故意假装绊了一下,手一松,那酒杯就朝着姜雪的裙子飞去,目的就是要让她当众出丑!

    “哎哟!”酒杯突然飞来,卢临猗吓得惊呼起来。她正站在坑洼不平的石子路上,这一吓,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倒。

    姜雪想拉她一把,但已经来不及了。

    酒杯在地上滚了几圈,最终停在姜雪的裙边,那好看的裙子瞬间沾上了醒目的红色。

    “小心!”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随即一位穿着华丽的少年快步上前,稳稳搂住卢临猗的细腰,帮她站稳。

    少年身上散发着淡雅的檀香,很是宜人。

    “你没事吧?”少年扶她起来后,关切地问道。

    “没……没事,多谢公子搭救。”卢临猗羞涩地后退一步,作为大家闺秀,她时刻保持着应有的端庄。

    她偷偷抬眼打量着这位公子,只见他剑眉星目,英俊非凡,少女的心不由得怦砰怦乱跳。

    “多亏公子仗义相救,不然我表妹可就遭殃了。”姜雪同样感激地施礼答谢。

    刚才卢临猗脚下正巧有一块尖锐的石子,如果不是这位公子及时援手,她的小腰可能就要受伤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少年拱手回礼,客气几句便转身离去,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长乐,你知道他是谁吗?”卢临猗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有些出神。她原不信一见钟情,可刚才那一幕,却实实在在拨动了她的心弦。

    “不认识。”姜雪摇摇头,弯腰抬起那只空酒杯,很快就锁定了在一旁幸灾乐祸的陈馨儿。

    虽然不知道那少年的底细,但她很清楚这酒杯是谁扔的。

    裙子弄脏是小事,可因为这酒杯,陈馨儿险些让表姐受伤,这笔账,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哎哟,真真可惜了这条裙子,美得跟画似的。”陈馨儿假惺惺地靠近,啧啧嘴:“瞧瞧这留仙裙,咱们长乐公主难得有件上得了台面的行头,却被一杯果酒给毁了,真是心疼呢。”

    “对啊,谁这么毛手毛脚的,把酒杯都能扔出去。”陈馨儿这一出,萧悯心里那个美滋滋。

    她本来就看不惯姜雪这光芒四射,万众瞩目!这风光,本该属于她萧悯才对!

    一个外来妹,就该安安静静地缩在角落里!

    “你们……”卢临猗听不得陈馨儿的讥讽,受不了萧悯的轻蔑,正要为姜雪打抱不平,脸颊因方才的悸动还残留着红晕。

    姜雪却轻轻拉住了她。

    卢临猗自小在边疆长大,哪懂得宫里的弯弯绕,直接怼回去,准吃哑巴亏。

    “公主言之有理,这拿酒之人也确实粗心大意了些。寿宴未开,就提前动了酒食,这不是对太后的大不敬嘛。”

    陈馨儿一听,懵了。她一心想着让姜雪出洋相,哪想到这一茬!

    北陵最重孝道,尤其是太后的寿诞。

    太后还没露面,宴席未开,她就先尝为快,这要是传出去,挨板子都是轻的!

    得意的笑瞬间蒸发,陈馨儿焦急地扯了扯萧悯的袖子。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萧悯厌烦地甩开她的手,皮笑肉不笑地对姜雪说:“也许是奴婢们摆放酒食时不慎弄洒了,这人多手杂,难免的。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长乐姐姐宽宏大量,总不至于因为这点小插曲就责罚奴婢吧。”

    看样子,萧悯最近学聪明了不少,不知是皇后还是德妃调教的。

    现在还能反过来对付姜雪了。

    “呵,公主说得对,如果这只是我的衣服,我自然不会介意。可这是贵人所赠,衣服脏了,就是对贵人好意的亵渎。

    看公主的样子,应该知道是谁干的,不如做个中间人,让这位‘不小心’的仁兄出来,向我的贵人道个歉吧。”

    “不知道长乐姐姐说的贵人是哪位?”萧悯冷笑,她倒要看看,这贵人能贵到哪去!

    “正是本王。”萧湛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折扇轻展,笑意盈盈立于姜雪身旁,像是一堵坚实的墙。

    萧湛的出现让萧悯措手不及,这位四皇兄,她了解不深,只知道是个风流浪荡的王爷,不受父皇待见,却极得皇祖母宠爱。

    就连萧离和萧言都不敢轻易招惹他,萧悯更不敢造次。

    莫名其妙的,四皇兄明明笑脸相迎,背后却嗖嗖地冒凉气。

    “哦,原来这裙子是四皇兄的心意啊。”萧悯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我就说嘛,长乐姐姐平时打扮得挺素净,今天这突然的闪亮登场,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这话听起来,细琢磨可不怎么中听。

    明摆着笑话姜雪平日里没几件像样的行头,别人不清楚,宫里给她备得好衣裳,都一股脑儿被挪到了五公主府上。

    “哎呀,五妹这话,长乐虽比不上五妹那般花枝招展,但胜在气质高雅,让人肃然起敬。”萧湛一句话,硬生生把萧悯比作了中看不中用的花灯。

    “四皇兄,你!”萧悯气得脸蛋绯红,没想到萧湛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护着姜雪,让自己下不来台!

    她是北陵的公主!他的亲妹妹!他居然帮着外人来贬低自己,真是岂有此理!

    “恭王殿下谬赞了。”姜雪浅浅一笑,萧湛这番话,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留给萧悯。

    “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五公主呢,要不是她扣下了尚衣局给长乐做的衣服,今天我可能也得穿得像个移动灯笼了。”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是谁扣押了自己的东西。看样子,上次太后的警告不够分量,德妃虽不亲自出手,却派了女儿上阵。

    “你!你们!”萧悯被这一唱一和羞辱,气得不行。

    周围的窃笑声让她感觉丢尽了脸面,就算那些贵族小姐努力压低了声音,也躲不过萧悯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