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熬好了。

    黑乎乎的药汁子,还有股不怎么好闻的味道。

    云浅溪皱巴起了脸。

    金手指啊金手指,出现的时间忒不巧了。

    但凡再早一点点呢,起码不必抓药了。

    “这药,贵吗?”

    “心疼银子了?”

    谢枭寒看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有些好笑。

    他拨亮了烛芯,转身从墙角拿了个木匣子过来,放在桌子上。

    “抓的都是好药,要一两银子。”

    “啊?”

    云浅溪这回是真心疼了。

    五天就要一两,一个月……那真不敢想。

    怪不得从古到今,穷人都不敢生病,真生不起啊。

    最主要的是她有了灵泉水,身体已经好了,这就成了不必要的开销。

    云浅溪两三口把昂贵却难喝的药汁子灌了下去。

    买都买了,而且不暴露灵泉的话,只能喝掉,免得这男人忧心。

    男人还宽慰她,“放心,我有银子,养得起你。”

    他将匣子打开。

    云浅溪瞥见匣子里的金属光泽,瞬间来精神了。

    数钱这种事,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叫人高兴的。

    “家底子?”

    “嗯。”

    三个五两的小银锭子,两个十两的,这有三十五两。

    有个红布包,打开来,里边竟然是金元宝!

    有五个,都是五两一个的,一两银子等于十两银子。

    总共是两百八十五两。

    “打了几年的仗,除了饷银还有些别的收入,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就攒下了。”

    谢枭寒解释。

    他把零头拿了,然后叫云浅溪将剩下的两百两收好。

    云浅溪扒拉着金元宝,乐了。

    “这么信任我啊。”

    “当然,你是我媳妇,理应管咱们家的钱,往后家里要辛苦你操持了。”

    谢枭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下不为银子发愁了吧?我还能打猎。”

    “嗯嗯,寒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云浅溪大力夸赞,挠到了谢枭寒的痒处,叫他觉得畅快。

    谢枭寒出去洗药碗。

    云浅溪将金银元宝收回匣子,然后摸着盖子左看右看,最后放进了空间里。

    这里最是安全了。

    前有空间物资和灵泉,后有两百两家底。

    云浅溪狠狠松了一口气。

    谢枭寒再进来时,端了一盆热水。

    “时候不早了,洗洗睡吧。”

    “好,辛苦你了,忙了一天。”

    “没事。”

    等云浅溪洗脸泡脚后,谢枭寒又出去倒水,再自己洗漱。

    终于,到了休息的时间。

    房门紧闭,豆大的烛火在清风里晃悠。

    帐子里,两个人并肩而坐,都刻意扭头不去看对方。

    之前看东西数钱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却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心如擂鼓。

    他们已经有了婚契,法理上已经是夫妻了。

    都是成年人了,谢枭寒长得帅,身材又好,她一点都不吃亏。

    ……

    云浅溪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很快将心态调整了过来。

    “夜深了,咱们休息吧,你明天不是还要忙吗?”

    “嗯。”

    谢枭寒应了一声,吹灭了蜡烛,脱下外衣躺了下去。

    看出他的紧张,云浅溪偷笑,跟着躺在他身边。

    床小,两人难免有身体接触。

    心理建设一做好,云浅溪就有点放飞了。

    感受到男人绷紧的肌肉,脑子里想的东西就带了点颜色。

    咳咳。

    云浅溪本来以为自己白日里睡多了,晚上可能睡不着。

    可身边挨着暖热的躯体,鼻尖萦绕着男人的气息。

    很快就在乱七八糟的想法里,睡熟过去。

    睡着后的云浅溪就没那么老实了。

    她不喜欢平躺着睡。

    于是很快就变成侧身挨近谢枭寒,将他一条胳膊抱进怀里,脸蹭着他肩膀的姿势。

    本就不自在的谢枭寒感受到胳膊抵着的某处柔软,倒吸了一口凉气。

    等到后半夜气温下去了。

    娇小柔软的身躯愈发往男人怀里钻,像根藤缠绕着高大的树一般。

    汲取温暖。

    被缠住的谢枭寒在一片黑暗中仰头看着房梁,十分无奈。

    只能盼着早点成亲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云浅溪神清气爽地起床。

    只不过仍然是家里最后一个起来的。

    “嫂子早上好。”

    谢枭文看见她出来,打了声招呼,扭头把灶上温着的早饭端上桌。

    吃的小米粥,馒头和小咸菜,这些是邻居张婶送来的。

    还有两个鸡蛋是哥哥煮的。

    一共煮了三个,他吃了一个。

    云浅溪洗漱完,到处瞅了一眼,没发现谢枭寒。

    “你哥出门了?”

    “嗯,他说去村长家了,叫嫂子在家好好休息。”

    知道了男人行踪,云浅溪应了一声,坐下来开始吃早饭。

    村长晨起去巡了趟田,看了一下稻子的成熟度,回来的路上碰见谢枭寒。

    “这大早上的去哪啊?”

    “正要去打扰丰收叔。”

    村长也姓谢,论关系还是谢枭寒的叔叔,只是已经出五服了。

    “哦?有啥事吗?”

    村长领着谢枭寒进了家门,叫儿子谢明东倒了粗茶待客。

    谢枭寒说明来意。

    “确实有事要麻烦丰收叔,我想在村里另起一处房屋,要能置办几亩田就更好了。”

    “这事啊。”

    村长叹了口气。

    他是知道谢家的情况的,明白谢枭寒在家里住着局促,也没为难他。

    “房子的事好办,村东头有空地能划给你,多找几个好手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把屋子盖起来了。

    就是这个田难办啊,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卖田。”

    “我懂,荒地也成,我自己能开。”

    这不是什么难办的事。

    三两句的,村长就拍板把事定了。

    说完这个,村长提起云浅溪的事。

    “云家丫头的名声你当听过,前些天你又在云家闹了一场,村里流言挺多,你可是认真的?”

    “嗯,我们已经办了婚契了。”

    谢枭寒给予肯定的答案。

    村长也只是看在两人亲戚关系的份上多问一句,见他态度已决就没再多劝。

    他用指头敲敲桌子,沉吟片刻。

    “难啊,等你们俩成婚跟我说一声。”

    要是两边的长辈闹幺蛾子,他这个村长还能撑个场面。

    两个孩子都不容易,能帮他也不介意帮一把。

    谢枭寒真诚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