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纵观他们整个工作室,除了兼职财务的主策卿卿手里的那张管公账的卡,也就身为主美平日里时不时还能接点私活、卖点图的小白身家丰厚一点了。

    许意迟想着绷不住在心中淌了满面的泪,一面越发好奇地盯紧了杨雁安。

    其实方才这祖宗张口吐出“一百万”的那会,有那么好几个瞬间她都险些忍不住想扑上去嚎一嗓子的“富婆求抱抱”,奈何身为刚毕业清澈愚蠢大学生的奇怪自尊终竟限制住了她,让她没法在陆时年这个死夹子的注视下搞出这么丢脸的事儿来。

    ……要是夹子道长不在或者突然噶过去就好了。

    这样她就能肆无忌惮地去抱巅峰前辈的大腿了呜呜呜!

    小姑娘想着重重吸了吸鼻子,望向陆时年的目光中不自觉便带了点说不清的幽怨。

    道袍青年感受着自家客人投递来的微妙目光,只觉自己应该好像是被人咒了……但他没有证据。

    陆时年的眼珠子四处乱转,那边的杨雁安听见了这话,却只混不在意地胡乱一挥爪子:“嗐,这好说。”

    “小许,你要是能从北宋活到现在还一直不死……你也得变得跟我一样有钱。”

    ——她这可是活了足足上千年呢!

    就算一年只能攒下来一万块,到现在也得有个千万身家了。

    再说……她只是不是人,她又不是个傻子。

    都活这么久了,什么时间干哪行能偷摸多赚点小钱钱……这事她还能一点不懂吗?

    她至多只不过是因着种种限制,事搞起来不敢太明目张胆,钱也没想过赚太多罢了。

    嘿……问题不大。

    “嘶~别说,您要这么讲的话……那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儿。”许意迟龇牙咧嘴,一面在心下飞速扒拉了个小账。

    这种时候她就很羡慕这些不需要吃饭睡觉也能活这么久的灵物们了——她要是有这个本事,她一天打上……不,她就算不去打工,她硬往死里卷着一边带团队做游戏,一边折腾个个人自媒体,她也早发达了哇!

    可恶,她也好想不当人呀——

    许意迟巴巴地瞅着那妖灵萝莉,后者则像是浑然没感受到她的视线似的,顾自伸手掏了兜:“所以,小许,还想往那游戏里插点别的什么非遗元素你想好了没有?”

    “有了大概想法的话,我好赶紧给你摇人拉点冤大头来呐!”

    ——她通讯录里存着的,可都是些上了年岁的老家伙,个个富得流油不说,手里还都多少压着点看家底儿的好东西。

    她想让他们折腾出来个好玩的游戏估计不大可行,但让他们帮着小许这群孩子们修整修整游戏的剧情大纲、解决下关键性的技术难题,再指导下其内涉及的专业知识、提供些靠谱的美术资源,这便都是手到擒来的简单事了。

    ——左右现成的“人”脉,不用白不用!

    她可看那几个死摆子不顺眼好长时间啦!

    杨雁安晃着小腿哼哼唧唧,顺带偷摸盘算起了来日要如何压榨那些“冤大头”们。

    “还没太大的想法。”许意迟闻言稍显迟疑地抠了下指头,刚要张嘴继续说话,余光却恰巧瞥见了身侧才亮起来的手机屏幕。

    她们家那两个跑去雁门关疯耍了一天的混蛋玩意给她发了消息,说她们已经在打道回府的路上了,最多半个小时便能到家,索性试探性地留了这祖宗一下。

    “杨前辈,要不您在这多等一会吧?我看卿卿她们马上就回来了。”小姑娘小心观察着杨雁安的表情,“——剩下的事儿我们可以等她俩到了再一起商量。”

    “行,反正这非年非节的,我这几日也没什么事儿——你等我跟文化馆的那几个老家伙们打个招呼就成。”小萝莉轻巧颔首,遂慢条斯理地抽出来自己掏兜的手。

    许意迟二人原本以为她会从兜子里掏出什么不得了的好东西,孰料待她五指摊开,出现在她手心里的,赫然是一块……

    小〇才电话手表。

    ……?

    她一个活了上千岁的灵,为什么要随身携带小〇才!!

    小姑娘悚然瞠目,陆时年也被这出其不意的骚闪了他那老腰。

    两人瞪着眼睛,眼看着杨雁安动作娴熟而优雅地抓着那手表解锁、拨号,不多时屋内便只剩下了空调吹风的“呼呼”声与这祖宗跟人打电话的声响。

    “歪?那个小王呀,嗯对,对对,我今天有点事晚点再回去,不用给我留门,也不用找人俩接,嗯放心,我有分寸,不会像上次那样飘一路吓到人了。”

    “啊?你问我怎么回去?”听见电话对面传来某个问题的小萝莉紧了紧指头,少顷似笑非笑地抬头瞥了陆时年一眼,“没事,遥山观的那个小夹子也在这边,他应该是开车来的,我可以让他送我。”

    “——夹子,你今儿是开车来的吧?”

    “啥?”冷不防被点了名号的陆时年应声一愣,片刻后方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对着杨雁安连连点了脑袋,“是的,前辈。”

    “那好,等着待会我跟小许她们几个谈完,就麻烦你送我一趟了——小王这事儿妈不让我随便蹭车,说我怕我大晚上坐车顶上吓着路人。”

    小萝莉面无表情,伸手递过去那块电话手表:“顺便……小王他有还两句话要跟你唠唠。”

    “……好的。”陆时年抿嘴假笑,接过手表,对着镜头习惯性地诵了声“慈悲”。

    “王馆长好,在下遥山观弟子陆……”

    “夹子道长啊!!”突如其来鬼哭狼嚎骤然打断了道袍青年的自我介绍。

    陆时年盯着寸宽小屏幕里对面人锃光瓦亮还看不见半个毛孔的发顶,笑意僵在了唇角。

    “呜呜,夹子道长,今晚就麻烦您帮忙把那小姑奶奶给送回来了……您可一定记得多盯着她点,千万别让她逮着机会满车乱窜!”

    小王同志不顾陆时年死活地开口叨叨。

    “尤其是别让她有机会上棚顶……更别让她逮着其他顺风车!”

    “这祖宗上回临近中元,就是踩着不知道帮哪地方运元宝的货车回来的,半道突然冒出来跟那司机道谢,险些没给人吓得把油门都踩冒火星子!”

    “好在那回没出啥事,司机只当夜路走多了又赶着中元碰上了点东西……不然我们这指定得挨个批评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