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

    燕王府邸。

    窦长生正站在演武场之中,平静的等待着。

    这几天时间,窦长生借助着青阳泉,开始修五气,同时也在参悟《庚金十三剑》。

    同时也送了拜帖,也获得了回复,才有了今日登门。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才响起了脚步声,相貌普通,身材中等的余云,才大步流星走来。

    余云身旁站着一名独眼大汉,大汉发丝落下,遮掩住了半张脸,露出的一只眼睛,仿佛利剑一般,充斥着锐利,让窦长生不敢直视,直接移动开了目光。

    窦长生认出了对方,这正是余云九大义子之首。

    独目神君,赵武刀。

    一名地榜宗师。

    九大义子,皆宗师,三者登临地榜。

    老大培养最多,老九天赋最强。

    从名字能够看出,赵武刀出身不佳,乃是一名弃婴,身旁插着一名断刀,因为一块刻着赵字的木牌,从而有了这个名字。

    被余云视如己出,跟随余云南征北战数十年,乃是其左膀右臂。

    赵武刀抱臂站立,远远的盯着窦长生,目光中充斥着冷意,这犹如一位孤狼,非常的不合群。

    余云走至几步,站在了窦长生面前,平静开口讲道:“你的来意,我已经知晓。”

    “你要学庚金十三剑。”

    “这一门剑法,我也略微了解。”

    “凝聚的势,才是这门剑法核心。”

    “势小,那么就算是这是绝学,依然平平无奇。”

    “而势,我懂的不多。”

    “只会一种,我乃是孤儿,被军户收养,少年从军,百余年来征战。”

    “我只会战阵之势,千军万马,众志成城,能让江河逆流,海水倒灌,鼎革天地。”

    “王天鹤的目的,我也懂。”

    “你内气雄厚,无量剑诀凝聚出的剑气,铺天盖地,源源不断。”

    “正可以构建成军势,犹如千军万马,大势之下,无人能挡。”

    “准备好了,这一剑,我琢磨了数十年,是我晋升为校尉,第一次观看兵书时的感悟。”

    “多,就能够赢。”

    “只要我以十倍兵力击敌,优势在我。”

    “这就是万军之阵。”

    余云抬手间,掌心之内,光芒浮现,转眼间化为三尺,手臂轻轻一挥,一道剑气斩出。

    神意弥漫之下,仿佛演化出了一方世界。

    窦长生仿佛看见了身披甲胄,手持长枪,纵马驰骋的余云,他统帅万骑,冲击数千手持长刀的步兵。

    犹如飙风一般,一冲而过,敌人被淹没,化为了一具具尸体。

    一击功成,疾驰而过,来去如风,背影逐渐消散,最后一切消失不见。

    余云手中的光芒消失,看着怅然若失的窦长生,平静讲道:“你无法第一次看明白,因为这一剑,不光是凝聚势,也是让你的剑法,犹如军阵一般。”

    “这一种融入剑法的秘术,也只有我懂。”

    “以多压人,以势欺人。”

    “如我出战,每战皆拼国力,以多取胜。”

    “十大名将,以我为首,我是当之有愧。”

    “论奇兵,千里奔袭,我不如西秦安侯,论排兵布阵,我不如东齐大将田安国。”

    余云并未自夸,侃侃而谈,每一句,都是朴实无华。

    一直沉默的赵武刀,突然间开口,浑厚的声音响起:“你为幕府办事,立下功劳。”

    “但也不足以,获得义父秘术。”

    “庚金十三剑以你雄厚内气,再有义父传授的秘术,这一门普通绝学,将会成为数一数二的存在。”

    “而这秘术,不止于庚金十三剑,也可以用在其他剑术之上,或者是拳法,掌法等等。”

    “义父以此起家,自军中脱颖而出,此立下了汗马功劳。”

    余云打断了赵武刀,看着窦长生讲道:“这一部秘术,你要,我自然要给。”

    “我一生所学,除了几部武学,乃是获得几位前辈传授,立誓不能外泄,其他一切,我都不在意。”

    “我这个人,不喜欢以恩情逼迫人。”

    余云叹息一声,苦笑着讲道:“只是如今我被困在了京都。”

    “轻易无法离开,赵武刀也被盯着。”

    “而北阳王身份太敏感,不论是陈青尧还是陛下,都不会允许我接触的。”

    “所以只能够拜托你,亲自护送北阳王离开京都,去北阳封地。”

    “你可以放心,不论是陛下,还是陈青尧,都不会对北阳王下手的。”

    “这是制衡我的办法,是我的软肋。”

    “保护北阳王还来不及呢。”

    “只是我有一点,心中很是疑惑。”

    “他为何一直,对我不满,甚至是为了对付我,不惜放弃北地,弄的天怒人怨。”

    “我让你去,就是调查出缘由,也顺势护送,要是回到了北阳,依然无答案的话,那么一切就算了。”

    余云深吸了一口气,依然费解讲道:“先帝对我有知遇之恩,才有我出镇北地。”

    “我这么多年来,为了报答先帝,南征北战,大大小小的战斗,不下于千场。”

    “无任何对先帝不敬,对新皇不尊。”

    “为何如此?”

    人都是感情动物,不是一台机器。

    被这么对待,余云心中也是不平静的。

    小皇帝要是皇帝,余云这一番话,自然要憋在心中,问也不敢问的。

    如今小皇帝已经是北阳王,余云也没有亲自询问,胁迫主君的想法,但迂回的旁侧敲击,却是再也忍耐不住了。

    赵武刀冷笑着讲道:“北阳王就是一个傻逼。”

    “迫害忠臣,听信奸臣。”

    “有此一劫,纯粹就是他自己作的。”

    “难道不知道,三大托孤重臣之中,也就是义父最忠。”

    “陈青尧名为相国,实为晋贼,这么多年来,广募爪牙,不知道网罗了多少武道强者。”

    “刘青栀为了上位,简直是不择手段,如今引狼入室,让陈青尧当了皇夫,下一步就是病倒,陈青尧以皇夫之名摄政了。”

    “成为大晋历史上,第一位皇夫摄政王。”

    “以外姓,入主大晋,从刘晋化为陈晋。”

    “这种人就是脑袋被驴踢了,还问什么问。”

    余云呵斥道:“不可放肆!”

    “那到底是先帝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