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也没个菜单,随安根本不知道膳房里提供哪些食物,更不知道哪些好吃哪些不好吃,她看向范琼枝。

    范琼枝面带期待,想了想还是先问了一句,“沈前辈,是您请客,对吧?”

    沈持剑点头,“我叫你们来的,自然要请客!”

    其实范琼枝心里也是有一点惊讶的,沈持剑出自忘州沈家嫡支,自然是不差灵石的,为人也豪爽大方,但是像这种无缘无故请吃饭的事,特别是请他们这些听他授课的炼气小修士吃饭这种事,他应该没怎么做过,再豪爽也不会豪爽到这种程度啊。

    不过既然他确定要请客,他们三个也担了人情,这人情自然不能白担。

    随安刚进宗门,肯定是没法点菜的,宋师兄……范琼枝看着他一副凝神沉思、心不在焉的模样,大概也是指望不上的。

    就只能她开这个口了。

    “不知沈前辈可吃过我们金灵宗后膳的蜜汁煎灵鱼、浑炙灵羊、醉沉鲜、金酥饼、翠山里、青玉羹……以及灵波饮!”

    范琼枝一连报了数种菜名,她一边报,一边密切关注着沈持剑的神色,若是他面上露出不舍心疼之色,她便立刻停止,并找个理由重新报几个便宜些的菜。

    不过这位沈前辈果真大方,听着她几乎将后膳房的招牌灵食报了个遍,最后连灵波饮都说出来了,他也面不改色,等她说完,他甚至还问了一句,“就这些了?还有吗?我们两个一起去,要是还有就一起点了,能拿得下!”

    范琼枝被他问的,甚至真觉得自己点的少了,不过她想了想,她所知道的宗门后膳招牌菜好像就这么多,再点她也说不出菜名了,遂只得作罢!

    等沈持剑和宋春迟去膳房执事那里点菜后,随安才找到机会问道:“范师妹,沈前辈不是金灵宗修士,是宗门特意请来为炼气修士授课的?”

    “师姐是不是想问,沈前辈也只不过是筑基修士,我们金灵宗虽然只有三位金丹修士,但是筑基修士可是有十多位,给炼气弟子授课那是完全足够的,为何还要从外面请人?师姐你还不知道吧,沈前辈作为宗门的客卿长老,一年的俸给可是有三千灵石的,这还是他看在于师叔的面子上,打了折的。”

    “我今天听了沈前辈的课,觉得很有收获,虽然还没听过其他前辈讲道,但宗门花了大价钱请沈前辈,他必定是有过人之处,我想问的是,像沈前辈这样的客卿长老,门内总共有多少?如何称呼?大概都在什么时候去问道堂授课?授课内容偏向哪一方面,这样我也好提前做准备。”

    “师姐,我发现你虽然刚刚修炼,但是……怎么说呢,就是适应的很快,而且头脑特别清醒,想问题想的又快又明白,我觉得我要是遇到你这种情况,起码得先懵个半年,然后才能慢慢静下心来。”

    范琼枝忍不住赞道。

    “你忘了我叫什么名字,你不是说过嘛,既来之则安之!”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范琼枝先是感叹了一句,然后为随安解答她先前问的问题。

    “宗门内除了沈前辈之外,还有三位客卿长老,其中两位金丹前辈,一位筑基前辈,两位金丹前辈一位是剑修,道号浪萍真人,是一名散修,另一位是一名医修,道号月洗真人,他乃丹符门修士,这两位金丹前辈虽然是宗门的客卿长老,但是有时几年也不会出现一次,不过当宗门有事特意去请他们的时候,他们若是有空闲,一般会来的,至于另外一位筑基修士,是一位丹师,擅长炼制……筑基丹,请他当宗门的客卿长老,他炼制的筑基丹,我们有优先购买权。”

    说起这三位客卿长老时,范琼枝神色有些一言难尽,叹道:“他们三位都有各自的本事,但是我觉得……”

    她压低了声音说道:“请他们有些不划算,宗门花了大价钱,但是得到的却很少,唉,若是能请到那位况前辈就好了,他虽然只是筑基后期修士,但是要是能请动他做客卿长老,我们金灵宗不仅能获得实打实的好处,还能借着扬一回名,最最重要的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范小友,你和宋道友,你们怎么都想着况唯,放心,他不会来的,我早就帮你们打听过,他又不像我这般闲,跑到你们这里来当什么客卿长老,他且忙着呢!”

    正说着,沈持剑和宋春迟端着范琼枝点的灵食走了过来。

    范琼枝口中说的那些灵食,除了前两样,随安能大概猜出来是什么菜,后面几样,名字起的着实有些抽象,从名字中完全无法推测是何种食材。

    所以灵食一端上来,随安便仔细看了看,这才知道,原来醉沉鲜是灵蟹加上灵酒一起烹制的,而金酥饼,是一种主食,口感酥脆焦香,翠山里则是数种灵疏拼盘,玉盘上盛着翠色灵润的菜蔬,只经过最简单的烹饪,一看就是保持着原汁原味的灵疏,看起来不仅赏心悦目,还秀色可餐,至于青玉羹,是一种灵禽和灵果一起炖煮的羹汤,而灵波饮则是用几种中品灵果酿造的灵酒,是金灵宗自己的配方,只不过那些中品灵果种植不易,所以灵波饮也比较难得。

    这一桌灵食灵酒,据刚刚范琼枝所说,大概需要近百块灵石,于金灵宗众弟子来说,是相当昂贵相当奢侈的一餐了。

    也正因为此,即便听到沈持剑直言况唯不会来金灵宗,更不会接受金灵宗客卿长老的邀请,范琼枝虽然觉得失望,但有了眼前这一桌灵食灵酒的安抚,那股失望倒也不是不能消弭的。

    “师姐,快尝尝这道醉沉鲜,能做醉沉鲜的灵蟹可不好买,我听吴师姐说,执事堂负责采购的师兄,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未必能买到一次,今天我们运气不错,膳房竟然供应了这道菜!”

    沈持剑用干净的竹筷为他们一人夹了一只灵蟹,甚至附赠了拆蟹这一项服务,当然,他不是用工具拆的,而是用术法拆的,至于何种术法,以随安如今仅仅炼气一层的修为自然无法辨认,或许根本就不是归识诀中记载的术法。

    “多谢沈前辈!”

    随安和范琼枝对沈持剑道了谢,二人便不再说话,认真的享受着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