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真君定定的看了既鸣真人一眼,没有说话。

    既鸣真人却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看到夫妻二人这般,随安忍不住发出疑问,“这……不会还与既鸣真人有关吧?难道郑燕飞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对此,随冬道:“就算是亲生的又如何?这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这些年,本仙可是见多了狼心狗肺之徒!”

    “你这是先入为主想当然了啊!最后结果还没出来呢!”随安提醒它。

    她话音刚落,就见况唯放下了柳承舟的脉门。

    “如何?”沈持剑立刻问道,其他人的目光也都凝在他脸上,就连戚家主也不例外。

    “他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剩下的只要再休养个十天半个月,便会痊愈。”

    此话一出,金灵宗一众修士顿时失望。

    随安却紧盯着况唯,总觉得他话未说完。

    果然,她刚刚将这个想法和随冬说了,就听况唯问道:“不知柳道友是何资质?是否和郑道友一般,也有冰灵根?”

    柳乘舟愣愣的看着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况唯这话是何意。

    “余渐石很紧张!”识海中的随冬说道。

    随安立刻去看余渐石,果然见他脸色发紧,眼神躲闪,一副做了心虚事的模样,她又忍不住去看采薇真君和既鸣真人,采薇真君眉头紧蹙,只是并没有出声,倒是既鸣真人,他的神色一如之前,没什么变化。

    冰灵根是变异灵根,本就极少,随安虽然不知道柳乘舟的资质,但是他大概率应该不会那般凑巧也是冰灵根,既如此,况唯这般问就很有深意了。

    而对于况唯这个问题,既鸣真人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之色,有时候,越正常反倒让人觉得越不正常。

    过了片刻,柳乘舟似乎才反应过来况唯的问题,他摇摇头,语气淡淡的说道:“况道友看错了,在下并没有冰灵根,在下是金、土双灵根。”

    “那就奇怪了!”

    柳乘舟话音刚落,况唯便立刻对采薇真君拱手道:“前辈,晚辈刚刚探柳道友脉门,竟然发现他经脉中有冰寒之气,晚辈担心自己修为浅薄,医道不精,查探有误,所以分出一缕灵神之气,顺着柳道友的经脉直达其丹田最深处,竟然发现他的灵根中也浸入了冰寒之气,因这缕冰寒之气隐藏极深,不易被发现,所以柳道友在运转灵气时一直没有特意驱除,反倒因为修炼时,灵气和神识并行,连神识也受了影响,所以……”

    说到这里,况唯微微顿了一下,示意采薇真君看向柳乘舟,“敢问前辈,柳道友今日之表现,与以往可有差别?”

    “你胡说什么,什么灵神之气,什么灵根中的冰寒之气,你只是一介筑基修士,如何能查探到我师弟的灵根……”

    采薇真君尚未回答,余渐石却如同被攻击到了命门一般,一边大喊大叫一边就要往况唯身上扑。

    只是并没有等到他扑到况唯近前,就被一道灵气绳拽了回去。

    “师父!他在胡说八道,弟子不能让他污蔑柳师弟!”

    以灵气结绳拽他的并不是别人,正是余渐石的师父既鸣真人。

    “渐石,且听他说完!”既鸣真人淡淡瞥了况唯一眼。

    这话一出,余渐石渐渐安静了下来。

    随安朝况唯看过去,他脸上带着浅笑,朝余渐石拱了拱手,“余道友,且等等!”

    “就是,采薇前辈和戚前辈都在这里,就算澈白胡说八道,也有两位前辈教训,哪里轮得到你!”

    沈持剑终于忍不住,出声讥讽道:“还说什么污蔑柳道友,柳道友自己还在这里发呆呢,你刚刚的行为,除了心虚二字,在下委实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解释的了。”

    余渐石怒目而视,沈持剑却直视他的目光,还给他一个讥讽的眼神。

    就在这时,宋春迟上前拱手道:“况道友,你刚刚问,柳乘舟与以往可有区别,在下虽然与他并不相熟,但是在万莽林中曾见过柳道友两次,第二次他受伤需要打坐,暂且不说,只说第一次,他……相当活跃,话语挺多,与今日所见,完全不同,此事我的几位师弟师妹也都曾见证过。”

    叶静怡、舒夜语、苏梦觉、晁庭轩、高凭、姜行藻、余穿林以及随安,当时在万莽林中,遇到过柳乘舟的金灵宗修士,全部表示赞同宋春迟的话。

    戚盛金也道:“昨日柳道友刚到桃叶庄的时候,虽然比平时话少一些,但我以为他是受伤的缘故,所以没有在意,今日我又以为他是被燕飞的陨落刺激到了,现在看来,……他是不是因为在万莽林中服用了与燕飞相同的有问题的丹药,所以才……”

    戚盛金觉得,郑燕飞之死,若是能安到丹符宗修士身上,总比是别院阵法出了问题要好,毕竟那阵法虽然是金灵宗布设的,但也是他们验收过后才交付的,且金灵宗太弱小,就算将责任全部推到他们身上,他们也无法承担采薇真君的所有怒火,到最后,戚家总得给采薇真君和丹符宗一个交代。

    随安只觉得眼前一闪,她还没反应过来,待再定睛一看,便发现柳乘舟已经站在了采薇真君面前,而采薇真君正手持其脉门,凝神探查。

    探查结束后,又快速结了个手印,将手印从柳乘舟印堂推了进去,片刻后,她睁开眼睛,看向况唯。

    “灵根的问题我没有探查到,但他灵台浑浊,识海迷乱,所以反应迟钝,神情木讷。”

    “若是只是神识问题,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有很多。”况唯道,“但结合他灵根中的寒气,在下却有一推测。”

    “且说!”

    “他服用了含有玉絮草的丹药,玉絮草,既是灵草,也是毒草,寒气甚重,普通低阶丹药无法承载其寒气,遂不成丹,若能成丹,其冰寒之气可隐匿丹中,修士服下,化丹入经脉丹田,可解赤火之伤毒,若无赤火之伤毒,误服玉絮成丹之丹,则冰寒浸灵根,入识海。”

    况唯这番话,内含的知识点太多,不仅随安这个修仙新人听得聚精会神,能多学一点是一点,这院中的其他修士,也被这番话砸的有些懵懵懂懂的,除了采薇真君、戚家主、既鸣真人以及两位金丹期医修,他们的眼界不是这些筑基、炼气修士可比的,就算没见过玉絮草,总是听过的,对此物倒是有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