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图勒虽然是土生土长的藏民,却从未听过狼首魄冠的传闻,脸上不由得露出迟疑之色。

    皇甫鹰扬觑得分明,当即洒然道:“哈大哥尽管放心,侄女的安危包在我身上,倘若出了意外,我赔命便是。”

    语声铿锵有力,足见自信满满,哈图勒听罢顿时觉得莫名心安,郑重欠身施礼道:“一切听凭小宗师安排,那丫头生死有命,咱们尽力一搏,但求无憾罢了。”

    皇甫鹰扬点了点头,接着又看向邢稚莺。邢稚莺心中一动,眨眨眼道:“大哥莫非有要我效劳之处?”

    皇甫鹰扬微笑道:“有是有,只怕你这毛丫头没胆量。”

    邢稚莺一正色道:“大哥尽管说,只要能救回桑吉玛尔姐姐,我一定在所不辞。”

    皇甫鹰扬嗯声道:“这样最好,毛丫头你身法超群,所以还得靠你把侄女抢回来,你有把握吗?”

    邢稚莺暗吃一惊,顿了顿方期艾着道:“我自然会倾尽全力,大哥和首领负责对付狼群和保护我么?”

    皇甫鹰扬摇头道:“这么多恶狼岂是好对付的,依我看最好还是先把他们引开一些,这样你的把握也能更大一些。”

    哈图勒眼前一亮,拊掌振声道:“不错!这些畜牲见血发狂,用血腥气便能引开。”

    邢稚莺恍然一悟,却又关切的道:“这样引开狼群的人不是太过危险吗,万一出了意外可怎么办?”

    哈图勒拍拍胸脯,一派自信的道:“小菩萨放心,我跟这些畜牲打过不少交道,它们奈何不了我。”

    邢稚莺不敢质疑,想了想又道:“那血腥气又怎么来,难道咱们要先杀一匹马?”

    皇甫鹰扬不禁苦笑道:“毛丫头真是不动脑子,杀了马还怎么逃命?只要捡不致命的所在划一刀,稍稍出血便够了。”

    邢稚莺俏脸飞红,嗫嚅着不敢再说,哈图勒则点头道:“不错,这些畜牲鼻子灵得很,隔着老远便能闻到血腥气。我的坐骑又是千里挑一的良驹,一点小伤不会影响脚程,正好把它们引走一网打尽,”

    皇甫鹰扬附和道:“哈大哥熟悉你们族人的动向,大家逐渐聚合起来,对付这些恶狼应该不成问题。”

    “至于侄女便交给我和毛丫头,若是一切顺利,咱们在东北方的哈日拉错会合,一起杀狼解恨。”

    哈图勒胸中豪气激涌,郑重其事的道:“男子汉之约,你切莫食言。”

    皇甫鹰扬凛然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哈图勒更不多话,径自拔出佩刀在坐骑身侧轻轻一划,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他们一人一马相伴久矣,那匹坐骑也颇具灵性,并没因为受伤而嘶鸣啸叫。

    哈图勒脸上露出爱惜之色,喃喃低语道:“老伙计,这回又得靠你了,驾!”

    随着一声清叱入耳,但见一骑如飞奔出,径直向下方的谷地冲去。

    皇甫鹰扬紧盯着哈图勒的身影,同时又向邢稚莺吩咐道:“毛丫头听我号令行事,救了侄女便往东北方走,我再帮你拖延狼群一阵。”

    邢稚莺自知能为不及皇甫鹰扬,逞强也不济事,只好点头道:“那大哥千万小心,倘若遇险还是自保为重。”

    皇甫鹰扬嗯了一声,拍拍邢稚莺的肩膀道:“这次全看毛丫头你的身手了,记得救下侄女之后立刻戴上那顶狼首魄冠,这样群狼便会把你当作帝狼,侄女则是你的猎物,你们两人都能安然无恙。”

    邢稚莺闻言惊喜交加,失声轻呼道:“当真?那顶狼首魄冠真有这样的妙用?”

    皇甫鹰扬咳声道:“书上是这么说的,但我也没法确定,所以才不敢太过托大。总之试试也好,万一真有效果呢?”

    邢稚莺唔了一声,心中又紧张起来,手心里也湿腻腻的全是汗水。

    皇甫鹰扬满含鼓励的看了邢稚莺一眼,随即面皮一绷,沉声低喝道:“毛丫头准备动手!”

    邢稚莺为之一震,凝眸向下面望去,只见哈图勒正打马如飞,口中呼哨连连。而他的坐骑则鲜血长流,一人一马绕着谷地外围奔行,血腥气瞬间便浓重起来。

    谷中群狼本是嗜血凶物,见状莫不狼首连转、两耳支棱,闪着异光的双目盯向诱人的猎物,纷纷发出呜呜的嘶叫声。

    不过说也奇怪,群狼虽然蠢蠢欲动,却并无哪一只敢离开原位,朝着猎物追逐而去。至多只在原地盘旋打转,或是不断暴跳嘶鸣,倒像是画地为牢的模样。

    皇甫鹰扬见状心头一凛,跌足闷哼道:“该死,八成是那顶狼首魄冠约束了群狼,让它们以为帝狼在此,所以才不敢擅自行动。”

    邢稚莺心道有理,当下眨眨眼道:“既然是这样,干脆我直接下去把桑吉玛尔姐姐抢回来吧。”

    皇甫鹰扬连连摇头道:“毛丫头糊涂,即便群狼受了约束,只能呆在原地,但到嘴的猎物又岂会放过?”

    邢稚莺脸上发烧,垂首讷讷的道:“那大哥有什么办法,我一定听你吩咐。”

    皇甫鹰扬沉声道:“万不得已也只好兵行险招,希望侄女吉人自有天相。”

    他说罢便捉住邢稚莺的手掌,斩钉截铁的道:“毛丫头助我内力,且看我的手段。”

    邢稚莺这时也顾不得害羞,连忙潜运真元,由虎口向皇甫鹰扬送去。

    皇甫鹰扬深吸一口气,抖手数道没羽箭向狼群中射落。霎时只听惨嚎声声,几头靠近的恶狼当场倒毙,旁边的恶狼饥饿已久,立刻开始撕扯同伴的尸体。

    邢稚莺灵机一动,难掩惊喜的道:“大哥是不是看它们不敢擅自行动,所以要趁机把它们都杀光?”

    皇甫鹰扬摇头苦笑道:“这么多恶狼,我眼下又病得厉害,想杀光谈何容易,无非是添把火罢了。”

    说话间飞石连发,场中又多出了几具狼尸,群狼终于渐渐失控,不少开始争食倒毙的同伴,更有许多凶悍之辈离开原位,径直向哈图勒的坐骑冲了过去。

    哈图勒精神一振,远远的向皇甫鹰扬挥了挥手,之后便挥鞭击打马臀,向着谷外狂奔而去。群狼对于活物显然更加青睐,早有百余只恶狼紧随其后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