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轩怔了怔,微微勾起了嘴角:“你以为这样就能引起本王的注意?可别太天真了!”

    姜芸姝摇了摇头:“安承王多虑了,如果我真想引起你的注意,绝对不会用这种方式,而且安承王虽然模样长得不赖,但可惜真不是我的菜。”

    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众人惊掉了下巴!

    “而且,安承王是大义之人,活菩萨之心,铁定是因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愿连累小女,所以才这般兴师动众前来退婚,想必柳妃娘娘也是这般仁慈菩萨心肠!”

    众人屏住呼吸,这女人是脑子坏了吧!

    这可是安承王啊!

    多少女人想要扑过去都不敢想,她竟然还敢推开不要!

    更要命的是,她竟然说安承王命不久矣,这不是在诅咒安承王死吗!

    这姜大小姐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

    面对陆承轩逐渐阴沉的脸,姜芸姝丝毫不带胆怯的,笑道:“婚姻乃是天作之合,既然你不情我不愿,不必强合,小女感谢安承王与柳妃的一片苦心,对退婚之事没有任何异议。”

    听到这话,姜淮城的脸已经黑成了炭,冷然道:“放肆,这都什么话!”

    芸娘更是后怕地直接跪了下去:“安承王恕罪,小女近些日子身体不适,总是胡言乱语,还望安承王莫要将胡话放在心上,别跟小女一般见识。”

    姜芸姝回想起原主死的时候,这位亲爹爹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丝毫不念亲情,竟让安予曦对她痛下杀手。

    虎毒还不食子呢,这种冷血无情的父亲,不要也罢!

    姜芸姝不怕事大道:“安承王都已经亲自上门了,可见是铁了心要退婚,父亲大人又何必因此犯怒呢。

    况且我与安承王都不中意对方,退婚对两家而言都是好事,相信父亲与柳妃一样都是深明大义之人。”

    一番话,把诸位当事人,以及一干看众给听得拧眉。

    简单明了地把大道理摊出来了,又将事情的原有诉明,最后还把柳妃给拉出来了,倘若姜淮城不允许,那就证明他并非深明大义之人,更是不尊重柳妃之人。

    陆承轩眉头紧锁,重新打量眼前的女人,毕竟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够一眼就看出他身中剧毒,命不久矣的事。

    这个女人,凭何会知道他活不久了!

    他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奈何女人脸上洋溢着充足自信,甚至一眼就看出他的疑惑。

    姜芸姝用只有两人才听见的话语说:“别怀疑,我不仅能看出你身中剧毒,而且还看出你已经活不过百日了。”

    陆承轩这下不能再淡定了,剑眉紧锁,面容冷沉:“你到底是谁?”

    他可从未听闻姜家小姐会医术,更未听过她学过医。

    “你觉得我是谁,我就是谁!”

    姜芸姝一副松弛无畏的样子,令他感到很不舒服,特别是站在旁边一直想着要如何控场的姜淮城,被自己的女儿不当回事,且一点面子也不给,身为父亲的气概荡然无存。

    要不是众目睽睽,他都气得都想杀人了!

    姜淮城碍于颜面以及安承王在场,几度想要扬起的手都无奈放了下去。

    转而对着陆承轩俯首道:“臣教导无方,恳请安承王恕罪,看在老臣这些年为了朝廷,为了皇上鞠躬尽瘁的份上,莫跟小女一般计较。

    且,这场婚事乃太上皇所定,父母之言媒妁之名乃是天经地义,婚姻岂可儿戏,更不得如此轻率便扬言退婚,这是太上皇以及诸多列祖列宗的大不敬啊!”

    姜芸姝噗嗤地笑了出声,陆承轩不解:“你笑什么?”

    “我在笑,活着的人说的话不好好去听从,反倒是对死了的人曾经说的话,执意执行不顾他人意愿是否同意,这等做法跟强盗有何区别,都是强人所难!”

    “你给我闭嘴!”姜淮城气得浑身颤抖,疑惑为何往日乖巧顺从的女儿怎的突然变得如此伶牙利嘴得理不饶人了!

    “行吧,那我就闭嘴吧!”

    姜芸姝对着他做了个嘴巴拉链的动作,然后就真的闭嘴了。

    众人傻眼,这是什么意思?

    姜淮城见她听话了,以为是回过神来了,立即开始摆起了父亲的架子,命令道:“既然知道错了,还不快点跪下给安承王认错。

    想必安承王定会念你是初犯不会与你计较,至于婚事乃是太上皇定下的,岂能由此胡来,待明日臣上朝求皇上定夺,皆听圣意而行!”

    姜芸姝给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站着一动不动,更是一句话也不说。

    “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向安承王认错!”姜淮城气得又催促了一遍。

    姜芸姝指了指姜淮城,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嘴,最后摇了摇头。

    这下众人看懂了,意思是说,你让我闭嘴不能说话的,这会儿我不能说话呢!

    有人没忍住在人群中窃笑出声,姜淮城的脸色一阵青白难堪得很。

    陆承轩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并非表面这么简单。

    毕竟连毒王都不能一眼就轻易断定他活不过百日,她却如此地笃定地说出出来。

    看来这场婚,当真是退不得了!

    “姜大人的话不无道理,既然如此,那本王就等姜大人面圣后的消息,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姜芸姝有点愕然,但又觉得情理之中,讥讽笑道:“安承王来之前是不知道这幢婚事是太上皇定下的吗?怎的变脸比那变天还要来得快一些呢!”

    陆承轩负手在背,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说:“你说得对,本王还真是不知道,幸得姜大人提醒了本王,险些酿对太上皇大不敬之意。”

    很好,这男人跟她玩能屈能伸呢!

    既然如此,那就放马过来,到时候看你是退还是不退!

    然陆承轩想的却是,今日不退,不代表他日不退。

    反正他又不急,有的是时间跟她慢慢玩。

    他倒是想看看这女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姜淮城看见了希望,急忙道谢:“多谢安承王的深明大义!”

    陆承轩临走时给姜芸姝一个晦暗不明的眼神,姜芸姝也不甘示弱,给他一个放马过来的眼神。

    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黑风追上来说:“王爷,您瞧见了没,她在挑衅您,她还真的敢!”

    陆承轩目视前方笑道:“呵,她还就真的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