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现在容家的人并不待见她,甚至厌恶她,恨她。

    但妈妈在派人在背后默默照顾,保护了自己这么多年,她想,自己理应该为现在的容家做点什么。

    苏七月其实是在赌,赌容家的人不会放过这次对付宗老的机会。

    容瓷盯着苏七月那张和姐姐六分像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承认不是,否认也不是。

    “苏小姐,你这种行为,很有可能把自己推入深渊,想清楚,你准备好承受这种代价了吗?”

    容瓷并没有正面回答苏七月的问题。

    这个男人果然认识她!

    他是容家派来的,还是说,他就是容家人?

    苏七月抿了抿唇,正色道:“我既然敢来到这里,自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不管你们对于我究竟抱着什么样的态度,我只单纯为了我母亲的遗愿,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容家被人污蔑。”

    一个和仇家结婚生下孩子的人,这话,苏七月自己都觉得毫无信任度。

    但也无所谓这个男人的信任,她只是事先打个招呼而已。

    “这算是你的承诺?”

    宋瓷眼眸微眯,一瞬不瞬地盯着苏七月,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又似乎是想从她脸上找出掩饰的痕迹。

    说的这些话,究竟是为了容家,还是为了她心里那个爱了八年的人?

    容家生死存亡太重,不允许任何形式的赌博,可容瓷的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涌上一股希冀。

    苏七月直直地看着容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回答。

    “是。”

    容瓷没有第一时间答复,氛围有些沉寂。

    过了好一会儿,宋瓷终于开口。

    “好,那就先给我交个投名状,让我看看,你的承诺是否可信?”

    “……投名状?”

    苏七月有些疑惑。

    容瓷直接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苏七月。

    “这是什么?”

    苏七月问。

    容瓷直言不讳:“不是什么好东西,等半个小时之后,你只需要按照我的指示,把它交给某人,就算完成任务了。”

    虽然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内容,但让这个男人贴身放着,一定是极为重要的东西。

    “怎么,这就怕了?”

    容瓷从鼻腔逸出一声嘲讽。

    苏七月直接将u盘收进了兜里,挑衅似地瞥了容瓷一眼。

    “怕的人应该是你们才对吧,这么快就把重要的东西交给我,就不怕我出卖你们?”

    宋瓷丝毫不以为意。

    “出不出卖,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还有很多备份,你想要出卖多少,我这里都有,但就怕你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

    宋瓷眸色微沉,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开什么玩笑。

    “怕你被人起诉,传播血腥暴力。”

    苏七月一怔,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脑海,忽然觉得呼吸困难,脸上渐渐失去了血色。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面的内容是……”

    “好了,快到时间了。”

    容瓷抬手看了眼腕表,打断苏七月的询问。

    “那么待会儿,就按照我告诉你的,去做。”

    容瓷靠近苏七月一步,压低声音告诉了苏七月下一步的行动。

    不是什么高难度的事,甚至,就连打酱油恐怕都算不上。

    “那就祝你,圆满完成任务。”

    说完,容瓷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这边,宗老正在书房一脸凝重地挑选着到访嘉宾送来的合作文件。

    越看,脸拉得越长。

    “这都是什么破小企业,不仅不能给我带来效益,我还要去投资它,都是一群妄想着占便宜的小人!”

    老管家在一旁劝道。

    “老爷,这世界上哪里有十全十美的策划案,都是从零开始经营起来的。”

    这话反而没能让宗老感觉宽慰,反而让他更暴躁。

    “你懂什么,现在形势这么严峻,容家和公冶家像是老鼠一样不停地朝着我挑衅,他们分明是想要我的命,我需要的是资金,不是什么从零开始的破公司!”

    老管家唯唯诺诺地闭上了嘴。

    忽然,宗老发现文件当中似乎夹着一个厚厚的信封。

    一股烦躁漫上心头,他伸手直接把文件袋撕开。

    下一秒,照片从信封中滑落到地,如同雪花一般散落在地。

    老管家赶忙把照片全都捡起来。

    “这照片上男人是谁,好端端地给您送这些东西干什么?”

    老管家看向宗老,却发现宗老正拿着信封中的一封信笺,越看下去,宗老的情绪就显得越激动,兴奋得仿佛要把手里的信生吞下去。

    “……老爷,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啊?”

    老管家翘首,好奇地观望。

    “哈哈哈哈,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宗老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仿佛中了可以媲美整个家族的彩票。

    “手上有了这个筹码,我倒要看看,容家和公冶家还怎么在我眼前兴风作浪!”

    这边,苏七月按照容瓷的吩咐,在五点半的时候找到身穿藏青色西装,戴着绿框眼镜的男人。

    拿了东西,男人都没多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丝毫拖泥带水,就好像接收了指令的机器人,姿态笃定。

    苏七月抬头看了眼楼上。

    现在,涌老估计已经把挑选好的投资商聚集起来开会了,不用猜也知道会议的主题是怎么对付容家和公冶家。

    大厅里不见那个男人,大概率也在会议当中。

    看来这次的会议,宗老举办得实在是有点操之过急,连不怀好意的人都能轻松混入其中。

    这也从侧面证明,宗家,到了强弩之末的时候了。

    正当苏七月兀自思索的时候,大厅里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声。

    苏七月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赶了过去。

    在看见白色墙壁上播放的录像时,苏七月整个人仿佛被冰冻了。

    残肢断臂,小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尖叫声,昏暗的房间,到处都是血迹。

    躺在血泊中的人拼尽最后一口气在求人救救他……

    强烈的反胃感充斥着苏七月的整个身体,苏七月扶着桌子不停地干呕。

    现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人群尖叫着从大厅里跑出来,苏七月的身体被撞得歪歪斜斜。

    原来……这就是那个男人口中说的,“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