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地方怎么跟个迷宫似的……你是专门在等我的吗?平时都是一下子就没影的那种,这回倒是……”行进一段距离以后,转过拐角秦闫一眼便望见了擎空·凡尔斯的身影。

    “以前是,现在也是,总要给予些许希望的,否则你绝望了不愿再理我怎办……然最终才发现,真正的追逐者原来是我自己。”他蓦地驻足,入情至深而答非所问。但很快思绪回笼,“啊我意思是,你不是总特意强调自己区区凡人嘛?虽说我也算不上强大吧……但还是会尽我所能不让你受到伤害。”

    “啊???”秦闫只觉前后讲的似乎不是同一个事,但一时没分清哪个才是重点,“你为什么杵在这,要紧的不是洛凡吗,他人去哪了?”

    俄而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一大群人拦在路前,风雨不透。

    “站住!你俩干什么来的,别再靠近了!先拿下!”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抬起黑洞洞的枪口,迅速形成包围圈并不断缩小。

    擎空·凡尔斯无言,羽翼随意念伸张,顷刻生成狂风将人潮掀倒,而后迅速携秦闫脱逃。

    “……什么玩意?!可恶啊,休想逃!”众人深知自家上司的恐怖之处,于是连忙爬出来紧追猛赶,发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捉拿入侵者。

    在一片枪林弹雨中左闪右躲,他俩终于被逼得走投无路。

    “这些人只是肉体凡胎,我不太好动真格恐伤及性命……不过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风之屏障拦截了一波又一波的枪弹后,已经隐隐有碎裂的迹象,“我想脱身不难,倒是你……?”

    “我知道我区区凡人不跟你比,有何高见?没有高见你就快走,你还真当自己是救世主能拯救苍生啊……救不了就别救了,我认命,你走吧,至少不要死在面前,那我真受不了,比我自己去死还难受。”

    “你还没到一把年纪的时候啊……总将死亡挂嘴边干甚?”擎空·凡尔斯阖上眸子,往前迈了几步,“我想玩点花的,你找个地避避,小心波及。”

    秦闫粗略扫视了一圈,这地儿除了土石还是土石。没辙,只能尽量往角落靠。“……回头怕不是得给你科普一下人类社会。”

    漆黑羽毛拈于纤指间,轻落一吻后吹散,化成漫天飞羽银光熠熠。

    擎空·凡尔斯在纷扬的飘羽中款款起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时而笑颜粲然,时而侧身垂睫,时而点额抚臂。

    须臾,向上托举双臂,交腕并掌犹如出水白莲悠然盛放。随后收回双臂,交叠于胸前。下一秒,只手解放,指尖划出迷人的弧度。

    踮起脚尖,踏着曼妙的舞步,仿佛轻云慢移,又如疾风旋转,动作流畅自然。

    单腿飞转,羽翼微摇。最后,踏步翻身收尾。

    一支舞毕,众人遭亡灵缠身,无端的恐惧自心底悄然蔓延,无一例外丧失行动力。

    然而,有少许亡灵不受控制,凄厉的尖啸此起彼伏,伴极强的进攻性凶猛袭向秦闫。

    面对径直冲着自己来的亡灵,秦闫感到似曾相识,不想一时竟深陷模糊的回忆中难以自拔,魂不守舍。

    见此情形,擎空·凡尔斯心下骇然,不假思索瞬移至对方面前以身阻挡,任亡灵侵入体内。

    未几,混沌之力变得极度不稳定,肆意泛滥。这种滋味,似乎曾不止一次品尝过……他头痛欲裂,狂躁无比。风暴席卷全场,扫得人仰马翻。

    半晌,重归平静,左眼巩膜染墨,瞳眸殷红嗜血。

    “失策了啊……此地亡灵的怨念之深可丝毫不亚于逝者巨樽,当真以为自己驾驭得了么。”狞笑,盯上了堪堪缓过来的秦闫。近身,蹲下,双手捧起对方的脸,“你这样的弱鸡凭什么是对应……无非累赘,何不弃了。”

    “?不是,你……”秦闫陡然回神,但没转过弯,“我也正在思考这样的问题,等我想好了再说,你能不能先顾那边,别理我行吗?”

    “……无妨,让你们葬身于此也就一瞬的事。”

    “我上辈子踩你翅膀了还是活着纯属碍你眼……”秦闫后知后觉异常之处,心沉了下去,“你眼睛什么情况?!”

    擎空·凡尔斯敏锐捕捉到扣动扳机的微响,就地打滚规避,子弹十有八九擦着秦闫的身侧飞过。

    “咋了这是,闹别扭啊?之前不还难分难舍,这会就不管你心上人死活了?”裂影出现在视野尽头,手中的枪口硝烟未散。

    “居然没死……”秦闫惊魂未定,但意外有些习惯在死亡边缘的挣扎,“别瞎说,你这误会过于大了,谁是他心上人,这位应该是巴不得我死在这,虽然我不理解为什么。”

    “刚才舞貌似跳得不错,不过咱是个粗人不太能欣赏过来,所以……”裂影分散对方注意力的同时,飞快投下烟雾弹,趁乱劫走秦闫,“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