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一时许,秦闫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凡尔斯探进来半个头,悄言:“秦闫哥,我的房间似乎有什么奇怪的玩意,我不太敢自己一个人睡,所以……”

    “嗯?你房间?”秦闫刚洗完澡正准备躺下,听闻来人如是说,觉得不太可能是尹天麒,怀疑是又出现了幻觉或别的什么,“我跟你去看看。”

    “不不不,不用了,让我在你这将就一晚就行。”凡尔斯果断拒绝,并且堵在门口不让出去。

    “???那你房间的东西呢?如果是蝎子或者灵异事件的话,这里可能也有。”

    “没关系啦,只要有你在,我便觉心安。”

    “那……进来吧。”斟酌过后让开,打算等人睡着了再去查看,“你在这儿先睡吧,我再看会书。”

    入内,坐床沿边,托腮望向秦闫,眸底微光氤氲,毫无眠宿之意。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隐世高手,真的不是。”

    “看得出来。”他轻笑一声,绕了绕鬓发,“不然又怎会察觉不出呢。”

    秦闫直观感受到语气的变化,倘若这会还猜不出是谁那可就太拉胯了。“……你不是洛凡啊,难怪我说怎么这么奇怪。你又进来干什么?”

    “当然是中蛊一事啊。没想过告诉洛凡么?”

    “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平添一个为此操心的人罢了。你先说是不是你对他的记忆动了什么手脚,看他之前的状态,如果你能用抹除记忆的方法带他回来,根本就不需要我加入。”

    其实吧,是出了点意外……否则,不到万不得已我也绝不会这么做。毕竟事情一旦败露,会被记恨也说不定。”

    “清醒点吧,我觉得你们已经被记恨了。”秦闫索性转过身来,面对那只厚颜无耻霸占自己床位的鸟,“我得找个机会带他去一趟湘西,肯定是越早越好,但下半年已经没什么适合出行的长假了,还必须想个足够带走他的理由。”

    “寒假的话,来得及嘛?但是跟一个陌生男人跑那么远,家长也放心不下吧。”

    秦闫听得出“陌生男人”这四个字的音调明显加重,但不欲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虽然我觉得他去哪了他家长还真不一定知道……不过总归不好,搞得我像人贩实锤,再说吧……顺便,你会怕什么,除非你告诉我那个人在洛凡的房间里,不然就请吧。”说罢,向门口摆了个请的手势。

    “反正这么几晚不都照样过来了……”凡尔斯不听,甚至一心只想当癞子。

    “那没办法,我去睡沙发了,再见吧你,你根本想不到我这几天晚上是怎么过来的,我就奇怪了,我应该没有哪方面优秀到够吸引你吧。”秦闫一看谈不拢了,当即起身表明态度。

    “你就这么不愿面对我嘛……行吧那我走。”话音刚落,头也不回走了出去,带上门之时特意放缓动作,然而到底什么都没发生。

    “与其让你一直抱有渺茫又似是非是的希望,还不如直接……不可能的,你放弃吧。”秦闫随意往床上一躺,幽幽叹息,“不能再惯着了,要不然……”倦于思索,翻身缩进被窝里,清眠。

    “竟一丝挽留之意也无……终究是错付了。”返回房间关上门,背靠门垂首纹丝不动,“在这方面上,你我倒是几无二致啊……”

    良久,卧倒在床,摸出手机敲敲点点。

    “你说得对,最正确的做法是在棋局开始前退出。我放弃回去的机遇,确实不单单是因十五年前的委托无法对身处险境的洛凡坐视不管,以及……不惜跨越山海也要相逢的那家伙已经不在了,相似的个体却恰巧出现于异时空,尽管我很清楚这只是妄想,却仍一厢情愿想要留住。前些时候洛凡沉浸于虚幻中我还觉得有些可笑,现在看来我和他也没什么不同……”

    待短信成功发送以后,凡尔斯后知后觉收件人并非崇翼,而是不小心误发给了秦闫。更恐怖的是,短信不具备撤回功能。

    垂死病中惊坐起,手忙脚乱追加了第二条短信。“那什么……上一条信息是发错了的,雨女无瓜,请你当做没看见!”

    “麻了,简直蠢得死……”将手机放至枕边,困意上涌,须臾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