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暄跟代知宛相视了一眼,一时不知苏挽烟这话是何含义,哪有什么满意不满意,家族联姻大多如此。

    而且因为国公府之前不景气的关系,许意暄跟代知宛早早就知晓自己的命运,想要进一步巩固国公府的根基,联姻是必须的。

    之前国公府不说亲,也是有意压着她们的婚事,因为国公府不景气,说亲也只能往低了说,对国公府没有太大用处不说,也会白白浪费了资源。

    如今国公府在朝中有了一席之地,京城各世家开始攀交,许意暄跟代知宛的亲事自是要提上日程。

    而她们年纪也摆在这里,更是不能再拖。

    这些许意暄跟代知宛都十分清楚,她们也没有任何怨言,相比起个人的感受,家族的利益更为重要。

    更何况,祖父祖母,爹与娘亲,总不会害了她们去。

    “挽烟,你怎么好像不高兴啊?我们定亲不好吗?”代知宛好奇。

    见代知宛跟许意暄这样,苏挽烟心里的那点担心也无法启齿,换了副笑脸,举起茶杯:“我自然是高兴的,只是想着你们都要嫁作他人,心里还是会感慨,成亲都是大喜的事,我先以茶代酒,恭祝你们。”

    此话一出,许意暄跟代知宛也展露笑颜,举起茶杯,三人一笑而过,仰头饮尽。

    “不过因为先帝驾崩,前三月京中不得办置一切喜事,一年内一切事务不得大操大办,所以我们的婚事虽然定了,但还要等明年才能操办。”代知宛笑道。

    苏挽烟算了算,元和帝是在年初的时候死的,那等过完这个年就差不多了。

    笑问:“日期定了吗?”

    “我的还未定,意暄的定了,三月十五。”

    “三月十五上巳,这日子定得好,每逢上巳节我便能记着你的出嫁之日。”苏挽烟看向许意暄:“赐封地一事应该还没那么快有着落,回去我跟余南卿商量一下,在你完婚之后再出发。”

    许意暄顿时笑开了,她本来还担心苏挽烟因为要去封地,不能参加她的婚宴:“有你们在,我便安心许多。”

    代知宛愁:“意暄就好,等到我出嫁,挽烟就不在京城了。”

    “你什么时候成亲,定下的时候记得写信给我说,我会赶回来的。”

    代知宛眸光微亮:“你当真会赶回来?”

    “那是自然,我若错过了观礼,那以后都没机会了。”

    “那我届时提前写信给你,我回去与爷爷说,让他们日期别定那么紧。”

    代知宛举起茶杯:“那说好了,我的婚事,你们都要来的,意暄也要来,哪怕你嫁作人妇了也要来。”

    “那是自然。”

    三人又举杯,笑着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苏挽烟突地想起个事,好奇:“是了,我有个问题。”

    “什么?”代知宛跟许意暄齐齐看向苏挽烟。

    “就是,为什么你们两家不联姻呢?”

    许意暄跟代知宛相视了一眼,还是许意暄解释道:“我们两家维持如今的利益牵扯便好,没落之时能有个照应,但若辉煌之时再联姻,那必叫人忌惮。”

    有句话叫盛极必衰。

    重要的是如果一家出事,另一家也不会受牵连,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对方很大可能会成为他们彼此的退路。

    但如果两家完全绑在一起,便等于把这一层退路给堵死了。

    苏挽烟不得不佩服,昌顺两家的想法,全都是往长久去做打算的,不管是他们没落时放下成见抱团取暖,还是现在崛起起的深思熟虑,没有一件是只盯着眼前的那点利益去做的。

    代知宛微托下巴:“也是托了王爷的福,我们家现在乱七八糟的事少了许多。”

    这一句苏挽烟又听不明白了:“怎么说?”

    “我们家之前投靠王爷,王爷却因你失踪一事被打入地牢,家中叔伯等许多亲戚就此分了出去,府里倒清静了不少。”

    “分是分出去了。”许意暄接话:“不过却还有着联系,自昌国公府好起来,昌国公府的那些亲戚又巴了过来,昌老国公放不下,也是不时照应着。”

    苏挽烟闻言眉头微拧:“昌国公府落难之时他们弃你们于不顾,如今昌国公府好起来,他们又巴结过来。”

    她不得不提醒:“他们走的时候未曾顾及昌国公府半分,如今也实在不必给他们什么情面。”

    代知宛撇撇嘴:“我其实也看不惯。”

    但家中掌事的人也不是她,家里长辈要怎么做,她也没什么话语权。

    “不过也无需担心,代哥哥是个拎得清的,我听说他们上门巴结,好几次都让代哥哥打发了回去。”许意暄道。

    代哥哥,指的应该是代锦安。

    如今只在朝中看到代锦安的身影,应该是昌国公府要重点培养的对象,昌国公府其余的人事后怕是也会陆陆续续进朝为官。

    只是目前还是敏感阶段,此事不得过分明目张胆。

    “或许顺老国公可以劝劝。”苏挽烟支招。

    许意暄点头:“我会找机会问问爷爷的。”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想代爷爷其实也知道,只是他心里放不下罢了。”

    她们都能想到的事,昌老国公怎么想不到。

    苏挽烟觉得有道理,想通这一层只是时间问题,当下也不再纠结。

    又转了话题:“话说,我方才便想问,我与余南卿在东海的时候,南国与北越是谁在镇守?既然你们说南国边境是定安侯,那北越呢?”

    苏挽烟知道除了东海在跟大晋开战,南国跟北越也小战不断,只是没有大晋跟东海那样来得猛烈。

    许意暄与代知宛相视一愣。

    苏挽烟好奇:“怎么了?”

    许意暄开口:“你身在边关不知道也属正常,镇守北越边境的,是远宁侯府二公子苏时栩。”

    苏挽烟闻言微怔。

    代知宛接话:“北越蛮横,你们与东海开战的时候,苏时栩与北越也打得有来有回,如今与东海的战役完了,大晋与北越还在打,前些天战报送到京城,我听到府里人都在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