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笙掏了掏耳朵,笑的意味深长:“我不介意阮小姐拒绝,就是不知阮小姐会不会做这种日后后悔的事?”

    她当然不会。

    阮书妍在心里回答了一句,面上依旧淡然:“闻郎中怎知,我就不会做后悔的事?”

    “啧!”

    闻笙砸了下嘴,语气明显多了些不耐烦:“所以你要拒绝?行吧,那我就走了。”

    他说走就走。

    阮书妍看着他的身影,直到脚步声消失,才收回目光。

    “闻郎中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老三重重咳了一声:“他只会于在意的事上如此。”

    “哦?是么?”

    阮书妍又看了眼门口,起身告辞。

    回到谢家,她就被谢玉春堵住了。

    “还记得你之前答应过什么?”

    谢玉春神色淡淡的,但那听不出起伏的语气,却让阮书妍陷入了沉默。

    唔,她确实忘了答应过的事。

    不过那不是重点。

    阮书妍咳了两声:“我已经替夫君解决了北城的问题。”

    谢玉春:“……”

    他的气势尚未维持久,就被这一句直接打没了。

    “你如何解决的?”

    阮书妍将铺子的事说了一遍。

    谢玉春明了关键,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待我明日上朝,就与皇上提一下此事。”

    明日上朝?

    阮书妍打量起谢玉春:“夫君的伤口已经好到能上朝的地步了?”

    谢玉春面色微僵:“那倒没有,只是北城之事一直都是皇上的心头大患,如今有了解决的法子,自然是要……”

    “再拖上几日吧。”

    阮书妍按下他的想法:“就算是心头大患,夫君也不能解决的这般快,不然朝中的其他大臣……”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谢玉春却在顷刻间就明白了。

    北城聚集的灾民让皇上头疼了许久,如今阮书妍一露面就解决了,朝中大臣自然不会高兴,届时恐怕又是一番麻烦。

    “请夫人放心,我心里有数。”

    阮书妍弯了眉眼:“夫君有数就好。”

    正说着,谢玉春提起半个月后便是七月七。

    “听闻京中会有焰火放,可要出去看看?”

    阮书妍摇头:“我还有很多事要安排,就不去了。”

    “事情是安排不完的,跟我一起去吧,正好我也几日没出府了,出去热闹热闹。”

    见谢玉春这么说,阮书妍也不好再拒绝。

    “那到时候,便一同去瞧瞧吧。”

    “好。”

    谢玉春看着阮书妍,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又过五日,谢玉春带伤回到朝堂上,开口便说起北城的处理之法。

    皇帝面露欣慰:“不愧是朕的状元郎,就按你说的做,若有问题,再来寻朕。”

    “是!”

    谢玉春拱手行了一礼,而后恭敬的退回原位。

    早朝后,他刚要离开,就被几个大臣给围住了。

    “谢大人别急着走,随我们去杏花楼坐坐如何?”

    “实在对不住,谢某府中还有些事……”

    谢玉春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哎?谢大人,同样的理由可不能用太多次数啊,今日无论如何,你都得随我们去杏花楼。”

    “对对对,今日必须去。”

    一群人围着谢玉春,直接将人裹挟在其中往外走。

    谢玉春面露无奈,偏偏拒绝不得,又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配合着往外走。

    等阮书妍收到消息,谢玉春已经在杏花楼喝醉了。

    “听传话的人说,姑爷还在那边没回来。”

    阮书妍只觉眉心一跳,随后被生生气笑了。

    “姑爷还真是……罢了,赖妈妈,你走一趟,将姑爷带回来,哦,对了,多带些银钱。”

    “是。”

    半个时辰后,赖妈妈指使着两个小厮,将喝的醉醺醺的谢玉春放在了床榻上。

    阮书妍揉了揉眉心:“这终究怎么回事?”

    赖妈妈轻轻摇头:“不清楚,只是……”

    她的脸色骤然沉下,引得阮书妍侧目。

    “怎么了?”

    赖妈妈深吸口气:“他们在杏花楼,花了上千两白银,奴婢带去的银两,堪堪将这上千两白银补上。”

    阮书妍微微垂眼,男人躺在床榻上睡得很死,周身还弥漫着一股酒味。

    就在这时,谢玉春翻了个身,口中絮絮叨叨地说:“不喝了,不能再喝了,夫人,夫人会生气的……”

    阮书妍:“……”

    她心头刚涌出的火气,突然就消失了。

    半晌,她叹了口气:“给姑爷准备醒酒汤。”

    赖妈妈应声离去。

    阮书妍上前,想替谢玉春盖好被褥,谁知手刚伸出去,就被另一只宽大的手掌包住。

    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拽了过去。

    只听一声闷响,阮书妍楞楞的趴在谢玉春怀里。

    下一瞬,门口响起尖叫。

    “小姐快起来,您这样会加重大人的伤势。”

    阮书妍轻咳一声,奋力挣脱开谢玉春的胳膊:“行了,春桃,别在那儿幸灾乐祸了,赶紧过来帮忙。”

    在春桃的帮助下,阮书妍废了很大力气,才从谢玉春手里挣脱开。

    她理了理凌乱的衣裳:“春桃,这儿交给你了。”

    不等春桃开口,她拔腿就走。

    临近傍晚,谢玉春从醉酒中醒来,捂着头半晌没动。

    见状,赖妈妈将醒酒汤递了过去:“姑爷,喝两口吧,舒服一些。”

    谢玉春喝了一口,赞叹道:“这汤与我往日喝过的,完全不同。”

    “这是醒酒汤。”

    赖妈妈小声提了一句,弄得谢玉春动作一僵,目光忍不住移开。

    不过很快,谢玉春就恢复如初,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裳,他迈步离开了院子。

    阮书妍收到消息,并未在意,而是和阮家派来的匠人,谈论之后对于北城的布置?

    “铺子和街道是必然的,只是想要修建,那边的人就得配合,暂时离开几日,要不然不好修。”

    其中一人说出意见。

    阮书妍摩挲着指尖:“说的倒是有理,只是那边的人很多,真要让他们离开,怕是会生出意外?”

    灾民们性子如何,她不清楚,但能从天灾中逃来京城,他们的能力和手段可想而知。

    有没有法子能解决问题,又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