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林被打的凄惨,

    这会儿更是只剩下昏睡的劲儿了,

    自然没有力气回喜鹊。

    喜鹊冷哼一声,继续嘲讽道:

    “看你昨日还趾高气昂的,想来——”

    “杨大人定是没料到会有今天吧?”

    容裕和看了看喜鹊身后也拖了一个人,

    皱着眉头挥手叫冬英过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一大早就血光冲天的。”

    “你把老檀粉给我拿过来。”

    冬英在身上左找右找,掏出了一个布兜子。

    兜子里一股浓重的香料味袭来,

    里面装着的都是上好的老山檀粉。

    他抓了一把,便朝自己和东英身上撒去:

    “这血光之气也太重了一些。”

    “用老山檀压一压也好,免得这血腥气粘到我身上。”

    说着容裕和,转头向喜鹊:

    “你不是淑妃娘娘店里的宫人吗?”

    “身后怎么也拖了一个?”

    “六皇子,您养尊处优,有所不知。”

    “内务府都是些仗势欺人的东西。”

    喜鹊说着,下巴一扬,瞪了一眼地上的李素娟:

    “我们家娘娘说了,她权势不够大。”

    “还是得让宫里真正的主子来审。”

    “就吩咐奴婢,把她带来慈宁宫了。”

    容裕和言点了点头:

    “你们家娘娘这样,刚出冷宫,日子倒是真不怎么好过。”

    说着也捏了几把香粉,递给了喜鹊。

    “你给自己身上也压一压,免得一会儿血腥气冲撞了慈宁宫。”

    喜鹊点了点头,捧着双手接过。

    “奴婢谢过六皇子。”

    给自己的身上,和身后的小太监身上都撒了一些。

    正说着慈宁宫的,焦公公出来了。

    他见到门外此景,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开口道:

    “没想到六皇子还在此等候。”

    “太后娘娘让我宣喜鹊带李素娟进去。”

    “只怕六皇子,您在门口站着不太好。”

    “不如,让奴才先行进去禀报,看如何才好?”

    容裕和点了点头,焦公公吩咐手下的小太监进去询问。

    随后焦公公望向这两人:

    “奴才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怎么六皇子和淑妃娘娘都各拖来了一个人到慈宁宫告状?”

    “这些奴才,是犯什么罪名了?”

    容裕和不动声色的勾起唇角轻笑道:

    “焦公公,是以下犯上才会罚的这么狠。”

    说着,刚刚进去禀报的小太监跑出来了:

    “太后娘娘说,不好让六皇子再好等,所以请二位都进去。”

    焦公公见状,一甩浮尘,为两位开路:

    “宣六皇子,喜鹊觐见太后——”

    --

    慈宁宫正殿里,夏淑桢正昂首立在一旁。

    容裕和和喜鹊两人走入慈宁宫,喜鹊跟在容裕和身后,两人行了礼。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

    “皇孙给太后请安。”

    “免礼,平身。”

    太后挥了挥手,问起了情况:

    “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两个都要跑到哀家这里告状了?”

    喜鹊又行了一礼,将情况道来:

    “回太后娘娘的话,李素娟仗着内务府,狗仗人势行尽克扣之事。”

    “所以还想请太后明察,我们淑钰殿里失踪的两位侍女,到底去哪里了?”

    “哀家的孙儿,你又是怎么回事?”

    容裕和也上前行了个抱拳礼道:

    “儿臣昨日见父皇的御前带刀侍卫杨林,跟在淑妃娘娘身后闲逛御花园。”

    “想来也是不安好心。”

    “而且淑妃娘娘昨日出冷宫的轿子也被克扣了。”

    “儿臣实在不知情况,于是便只小惩大诫了一下。”

    “毕竟父皇身边的侍卫,出没在宫中嫔妃身边。”

    “实在是居心叵测,便只打了他三十板子,让他长长记性。”

    太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随后她转向夏淑桢:

    “淑妃,你可有什么话要向哀家说。”

    “请太后明察,喜鹊说的臣妾没有什么补充。”

    夏淑桢行了一礼,如实禀告道。

    “但——六皇子所知,不是全部真相。”

    “昨日我回来时,杨林假传皇后懿旨,要带我去坤宁宫。”

    “可杨林明明不是皇后宫里的人。”

    “又怎么会能得到太后的懿旨呢?”

    “臣妾向他提出了疑点,可他反而没有澄清,还说臣妾污蔑。”

    “可杨林是皇上的御前带刀侍卫,又会如何进了后宫的?”

    “此人实在是居心叵测。”

    夏淑桢隐瞒了软轿是皇后派来的事情,以免事情变得更糟。

    “行了,六皇子昨日也见到这杨林的事情了。”

    “裕和,你是来哀家这里告状的吧?”

    太后了然的点了点头,望向容裕和,心下已经有了决断。

    “裕和,你此次见义勇为实在是不错。”

    “至于杨林,妄图染指后宫,假传懿旨,赐死吧。”

    “至于淑妃,后宫也有宫规,哀家小惩大诫,你回去抄三遍女德吧。”

    “臣妾遵命,谢太后明察。”

    夏淑桢缓缓行了一礼。

    行过刑的两人一直在正殿外,太后身边的奴才领了旨意,便匆匆将杨林拖下去了。

    可怜了杨林,自此便结束了他在宫中的一生。

    随后太后又开口道:

    “至于这李素娟,淑钰殿的宫人,到底去哪儿了?”

    “奴婢……不知……”

    勉强跪在殿外的李素娟摇了摇头。

    “在内部府时,便已……找不见……”

    夏淑桢听完警铃大作,自己的宫人不在内务府里,难不成去了慎刑司?

    皇后莫非是为了撬开账本的嘴巴,擅自对她们用了刑?

    “臣妾斗胆多一句嘴,太后娘娘给了臣妾协查六宫账本的权利。”

    “可臣妾这失踪的都是自己管账本的人,实在是忧心。”

    “臣妾即使能将宫中的蛀虫揪出来。”

    “可是现在的局势,臣妾连自己的宫人都保不住,更何况……”

    太后也了然地点了点头,让淑妃只管账本揪住蛀虫。

    可萧蓉儿不配合,淑妃便一点办法也没有。

    太后挥了挥手,将焦公公带到了身边了些什么。

    焦公公只点了点头,太后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慈宁宫会看账本的人不多。”

    “哀家便把慈宁宫唯一略通数字的紫萝,拨给你伺候。”

    “她在哀家身边伺候,已有十余年。”

    “此次账本之事,便由她协助你完成。”

    “至于宫人,你大可全皇宫的找,找到为止。”

    说着,焦公公赐上了一块玉佩:

    “此物乃是太后贴身之物,见此玉佩形如太后娘娘亲自到场。”

    “请娘娘一定仔细保管,改日归还。”

    夏淑桢双手接过,心下明白,这是太后放权给自己了。

    连忙行礼道:

    “谢过太后,臣妾一定彻查。”

    太后满意的摆了摆手:

    “至于那李素娟拖到慎刑司,让淑妃亲自去审。”

    “行了,今日没什么事便都回去吧。”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离开了慈宁宫。